夜漸漸的將最後一絲餘光驅趕,桃木村的南桃樹下,白若歸靜靜的摟著懷中的人兒,視線落在那不斷飄落的花瓣之上。
“南桃,難逃,這是你最喜說的話,可是,嗪兒,這天下哪裏有什麼絕對的天南地北,此處的南桃在別處看來也並非南邊啊!”
望著這似乎一點也未改變的桃樹,白若歸的紅眸裏閃過一絲的落寞。
若真能像你說的那般此生難逃於我,為何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卻依舊不讓我找到你,嗪兒,你可是在責怪我當日未能及時趕來救你。
眼神漸漸變冷,想起那日之事,他便恨不得將這整個村子給燒個幹淨。
而此刻,那還在昏迷中的雲卿瑤卻仿若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花香,到處都是花香。
深深的吸了口氣,雲卿瑤緩緩睜開雙眼,還來不及欣賞這四周的美景,身後便突然傳來一陣小孩的打鬧聲。
“你這害人精,我們才不要同你一起玩!我娘親說了,你就是個掃把星,你爹就是被你克死的,你母親也是因為你才瞎了雙眼!我們才不要同你一起沾了晦氣!”
聞聲望去,便看見那不遠處的桃樹之下,幾個四五六歲的孩童正在針對著一個小女娃,其中一帶頭的小男童還伸手將那女娃子推到在地。
雲卿瑤不由得眉頭一皺,本想著向前阻攔,卻發現自己竟走不出半步,低頭一望,這才發現自己並不是真實的處在這一時。
怕又是因為琉璃碎片的緣故,看到誰的過往了吧!
靜靜的站在那裏,雲卿瑤也隻能繼續做個看客了。
隻見那被欺負的小女娃就孤零零的坐在那裏低著頭,一句話也不反抗,任由那些小孩對她唱著羞辱的歌謠,丟著從地上拔起的荒草。
“你們怎麼又在這裏欺負她!”
忽而一道聲音傳來,雲卿瑤抬頭望去便看見一個比方才那女娃稍大了些的精致小女娃,看上去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興許是這村裏村長的孩子罷。
隻見她疾步過來將那些搗亂做壞事的小孩趕走,便向前扶起了那呆坐在地上的女娃子。
“你怎能老讓他們欺負了去,你應對他們凶些,他們就不敢這般欺負你了!”
藍衣小女娃細心的將小女娃身上的幹草拂去,語氣像極了個教訓妹妹的姐姐一般,讓雲卿瑤也不由得對她產生了些好感。
可那小女娃卻一直微垂著頭,一副自卑的模樣,從那藍衣小女娃手裏接過自己的背簍便後退了些與她拉開了距離。
“我若是反抗了,他們該覺得更有趣了,但我若不反抗他們欺負一陣子也就覺得無趣了。”
聽著那小女娃的輕柔卻字字珠璣的話,連雲卿瑤都不由的一怔,她雖不是那種懦弱之人,可麵對別人對她的攻擊,她何曾不是同那小娃一般視若無睹的忽視掉,亦或者那根本不叫忽視,而是不願同他們一般見識。
“可是你就甘心這樣嗎?”
藍衣小娃微微皺起眉頭,看著她,很是不解。
“有何不甘心的,他們說的又不是真的。”麻衣女娃垂著頭,緊緊的背著身上采藥的背簍說完便禮貌的向那藍衣女娃鞠了鞠躬,“今日謝謝你了。”
“誒,你!”
藍衣女娃似乎是有些氣急,看著就這樣走掉的她,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說了。
而雲卿瑤則靜靜的看著她那小小的背影,這般能沉得住氣的孩子,日後長大了定然是個了不起的人吧。
這想法一過,麵前的場景便瞬間像那桃花一般化作星星點點,一片白光之後,眼前的場景便換作了其他。
“誒!素嗪!你慢些!”
一道歡快的女聲傳來,雲卿瑤一抬眸便望見了一粉衣身影從藥鋪了奔了出來,身後跟著的是一襲藍衣的少女,看那模樣到與方才的藍衣小女娃格外的相似。
“倩兒,你快些,快些!”
素嗪開心的笑著,回頭朝身後的藍衣少女招了招手。
看來她們最後是成為好朋友了啊,雲卿瑤不由得微微勾起嘴角。
沒有片刻,眼前的場景便換到了一座茅屋之前,隻見方才還在大街上奔跑的兩人此刻已經朝這邊奔了過來。
雲卿瑤靜靜的看著朝自己奔來的粉衣少女素嗪,那幹淨溫柔的臉廓不就是那在桃樹下喚著臭狐狸名字的女子的模樣麼。
心不由得一緊,難道她就是臭狐狸心心念念的女子,念兒的娘親?
半眯著雙眼,雲卿瑤望著她直接從自己的身體穿了過去,那一刻她竟能感受到屬於她身上的絲絲溫度,以及身上那淡淡的桃花香氣。
而素嗪則在那一刻微微停頓了片刻,回頭朝著雲卿瑤的地方望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