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我做飯的水平你還不放心?”
許廣陵說著,然後在甘從式確實鬆了一口氣後,他補充道:“這份湯雖然不好吃,但肯定毒不死你的。”
甘從式的臉又綠了。
這個“菜湯”在煮著,許廣陵又做另一道,這一道就更沒有什麼講究了,鳥蛋,好幾種鳥蛋,還有鳥肉,再加上幾種小配料,來了一鍋雜燉。
許廣陵終究沒壞了這些天來積累下來的信譽。
那湯雖然看起來確實詭異,那蛋肉雜燉也談不上精工細作,但味道居然都還很不錯。
特別是甘從式此時的狀態下,吃這兩樣很“對口”的飲食,吃著吃著居然還吃爽了口,尤其是那道湯,眼見著大半鍋湯都喝完了,甘從式居然還留戀般地舔了舔嘴。
“前輩,怎麼樣,是不錯吧?”許廣陵道。
“還行。”甘從式咂巴了一下,“小陵子,這個也就是還行,一點都沒有你前麵做的好吃。”
老頭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生機靈液還沒有徹底消化掉的情況下,不要說什麼山珍海味了,就是把高品級的靈果拿來讓你吃了,你也會感覺口感粗糙得像渣,而且既淡也無味。
你知道這個你評價“也就是還行”的兩樣飲食,裏麵有多大的技術含量麼?
許廣陵抬頭四十五度角地看著西邊的天際,有一種錦衣夜行的淡淡憂傷。
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裏。
時值下午向傍晚的過渡時分,天邊的白雲在夕陽的映照下,開始一點點地鍍上色彩,再過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大麵積的漫天霞燦就會出現。
用前世民間說法,叫做“火燒雲”。
恍如童話世界。
會當淩絕頂。
如果站在海拔五六千米以上的山上看著漫天,不,漫地雲彩,會是遍地錦繡。
溫暖的陽光在身側灑照,金燦燦的華麗錦緞在腳下無邊無際地鋪展開,就像一張大到沒有邊的床,讓人甚想躺在上麵打滾。
怎麼滾都行。
前世,在昆侖山脈時,攜著大貓登上峰頂的時候,許廣陵不止一次從大貓眼中看出了這樣的想法。
那個時候,大貓往往會兩隻前爪緊緊地扒著山石,然後把頭以及身子朝前麵探,仿佛要一直探到腳底下的雲海裏。
有時,它也會鑽到許廣陵身前的大兜裏,然後扒拉著兜口蹭著許廣陵,望著許廣陵的目光中,仿佛是在說:“你能帶我下去(到那錦緞上)溜達溜達嗎?”
唔,不是仿佛在說。
經過許廣陵持久的靈氣栽培,大貓是確實很有靈性的,它的眼神,它的喵叫,會很清晰地傳達它的意思。
許廣陵也完全能看懂、聽懂。
當然,許廣陵表達的很多意思,大貓也都懂。
大貓後來死了。
哪怕有靈氣的長久滋潤,它也沒能太過突破自身的壽命極限。
在其離世前,許廣陵又帶著它去了一次昆侖,攜著它登上了第一次攀登的那個山頂。
彼時,許廣陵坐在山石上,大貓坐在他身前的大兜裏。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從上午坐到了晚上。
最後時分,大貓仔細地也盡力地舔了舔許廣陵的手,然後縮進了兜裏,在安心地蹭了蹭之後,進入了睡眠。
和它以前的睡眠一樣。
隻是不再有呼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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