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
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
夜晚的大理古城,雖無精致,也少別致,但人間煙火的氣息滿滿。高掛著燈籠的城門下,許廣陵為沈欣拍下了此次出行的第一張照片。
鏡頭裏,穿著青色漢服的少女兩手攏於身前,淑女式地站立,收斂地笑著。
看起來,居然也是仙飄飄的。
雖然她連“仙”的邊都還沒摸到。
“哇,這麼清楚!”或許是夜晚,又或許是燈火,讓沈欣多了幾分跳脫,離開鏡頭的她,瞬間如同變了個人。
其實不止是清楚,更都能用“清澈”來形容。
南方的空氣本就比較幹淨一些,但也隻是幹淨一些而已,並不是手機拍攝能達到如此清楚清晰清澈的理由。真正的理由麼,當然是因為一位大宗師在這裏。
與之相反的,就是來自於周圍的,或遠或近,旁人的,或偷偷,或隻是稍微掩飾的,置於他們兩人身上的鏡頭了。
不管是出自相機,還是出自手機,統統都隻有一個效果。
“煙籠寒水月籠紗。”
“霧失樓台,月迷津渡。”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其實這隻是為了顯得“正常”些。
若再進一步的話,鏡頭裏,會什麼都照不到。人的眼睛,會看到有兩個人站在那裏,但在鏡頭裏,那裏會是什麼都沒有。
洱海。
傍晚,初升的月,照在深碧澄淨的水麵。
小舟上,許廣陵負手而立,沈欣坐於其中,而小舟,無風無浪無槳楫,自行緩慢地悠遊海麵上。
許廣陵凝水作笛,無腔無調信“意”吹。
橫在小舟前頭三尺見方的水笛,聲音或高遠如笛,或清幽如簫,或低啞如塤,或百轉千回出沈欣完全辨識不出的音色。
而她很快地,沉醉在那樂曲裏,身固在海上,心亦如置海上。
一意悠揚,隨著那海水,或沉或浮,月華傾照,水天一色。
瀘沽湖。
這裏的冬日,依然顯得很溫柔。
在北地或許大雪彌漫的日子,這裏還是風輕輕,花漫漫。
但最值得一提的,當然還是它的草海,沈欣在這裏結識了幾個臨時的小夥伴,玩得很開心。
玉溪,撫仙湖。
許廣陵故地重遊。
這是一個對他來說相當有意義的地方,又或者說,決定性的意義。
許廣陵帶沈欣去了小孤山,但其實,沒什麼好看。
許廣陵和鑒天鏡對話。
可惜這家夥並不懂情趣,一點都沒有“杯酒話當年”的熱烈和興奮。
春城,五華公園。
又是一年“雁”來時。
大量的海鷗,聚集盤旋在幾個湖麵,同樣,大量的遊人來此觀看,從工作人員處買的麵包,不時成屑灑在湖麵,也有的遊人更熱衷的,是手持麵包喂海鷗,順帶拍照。
還有興致更高一點的,把麵包含在嘴裏,仰頭向天,待鷗來啄。
海鷗並不畏人,但也保持著基本的警惕。
大量的遊人聚集於西南側,而其它地方,則相對清淨。
一個僻靜的角落,沈欣站在青石圍欄邊,許廣陵伸手一指,旋即,一隻兩隻三隻四隻五隻,以至十數隻海鷗,圍繞在她頭頂上方,以圈繞行,由近而遠,由聚而散,漸漸地重新四落於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