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什麼才是屬於自己的。
這就是沈欣的從記事起到……到之前。
變化,還不到一個月。
但她再也無法想象,回到一個月以前的那種日子。
那種日子其實並不苦。
真的。
一點都不苦。
她比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幸福多了!
沈欣懂的。
她不殘廢,有手有腳,不聾不瞎不啞。
她也沒有什麼淒慘的讓人落淚讓人不忍的人生遭遇。
她甚至還可以憑自己那有點奇妙的本領生活得大有餘力,而不必朝九晚五地去天天上班,隻這一點,就已經比很多人都強了。
所以,有什麼苦的?
真不苦。
如果說苦,她怕會遭到天打雷劈。
也所以,事實上,她心裏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負麵情緒。
但……
但正麵的也沒有。
活在這世上,她就好像一個沒有心的人,不知寒也不知暖,不知苦也不知甜。
活著,就隻是活著。
有一天算一天。
……
這就是她的以前。
不到一個月的以前。
而現在,她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回到以前的那種日子了。
貪戀著現在所享受的溫暖和陽光,她怕再回到以前的那種陰翳裏,會死掉。
二十多年的那種陰翳。
經過這二十多天的改變,她已經無法再適應了。
一點點都適應不了!
是真的會窒息!會死掉!
前段時間在網上瞎查,查了很多關於神仙的知識,也查了什麼求道求仙,沈欣知道了“拜師禮”,她甚至還知道了什麼三叩九拜。
這一刻,腦海裏亂紛紛的,但並沒影響她思維的清徹。
弟子……
對著麵前的人,沈欣就想下拜,好像……好像古代的某種儀式,也是這麼拜的……
但身形才欲動,一股柔和的力量阻止了她。
“好了,小欣,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為師姓許,名廣陵,我們這一門,從今天起,就叫它廣陵宗了,宗師,宗世,宗地,宗天。小欣,你是我的開山大弟子,也是廣陵宗的大師姐。”
“從今天起,你要天天向上,砥礪修行,莫墜了我廣陵宗的聲名。”
連天天向上都出來了。
而這前一刻還不存在的所謂“廣陵宗”,又有什麼聲名可言?
這番話若細較起來,誠為可笑。
但沈欣沒有半點笑的心思,她重重地點著頭,“是,師尊!”
“哈哈,尊就不用了,平日叫我老師就好。”
“是,老師。”
沈欣說著,也笑著。
一抹如花初綻如日初升般的微笑,出現在她的臉上。
而後漸漸地,這微笑與那八個小雕像中的第一個重合,重合後,卻又走向不同。
淺淺笑著。
既天真,也羞澀。
還有一種很清新的淡然,就如這院子裏那些既生機盎然又不喧不噪的藤蘿。
許廣陵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些些弄亂了她那本也並不是很整齊的頭發。
而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欣順勢靠近了一些,眯起眼來,看著不遠處的燭火。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莫名其妙地,她居然想起了李商隱的這首詩。
共剪西窗燭……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呢?
但就現在這樣,就很好。
很好很好。
好到無法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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