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到底不是她。”他淡淡道,“你隻是性子和她像些而已,容貌上一點都不像,所以你不是她。”不是完整的她,而是被那人造出的他。
“嗯,我不是她,等你好了,我就離開。”這些時日,似乎她是不是她,都已經不再重要,“現在我先幫你上藥!”語氣異常強硬起來。
悅千塚驀然“瞪”住她,卻正好有了這個角度,讓她手中早已準備好的藥汁,滴到蒙在那塊兒血眼布上。
“你!”悅千塚哪知道她此刻膽子忽然變大,被藥汁滲的絕豔雙眸驟疼,正想發火怒斥她,卻隻覺後頸一疼,臨昏過去之時,他尤不敢相信那是他熟知的膽小女人,能對他做出的出格之事。
蒼華蓮境內,東華帝君提著一壺酒,看似閑散,卻實則強硬地擋在姚應華麵前。
二人似敵似友地站在那裏。
“應華,我們已經很久不曾對飲了吧?”東華帝君一臉懷念。
姚應華望著他,淡道:“是,可是今日不能。”
“是今日不能?還是永遠都不能了?”東華帝君收斂了閑散,仍然不讓道,“說來,這還是五十萬年來,第一次見你形色匆匆,你要到哪裏去?我們已經很久不曾切磋,今日我心情大好,來一戰如何?”
姚應華見他戰意已決,隻得允諾,卻想著速戰速決,幾個回合下來,東華吐出一口血沫,猛然擋住他去路。
“你何必……無人能阻止我。”落雪深眸,如淵無底。
“讓我看著你救那魔女?然後坐等千年前嵐音的犧牲功虧一簣?”東華帝君一把摔掉手中的酒壺,“沒門!”
“她不是她。”姚應華隻是神色一頓,這次輕易越過他,轉身要離去,東華望著他的背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姚應華!救了她,你必然會後悔的!你也許並不知道,如果這次她不死,就是嵐音死!”最後一句幾乎是丟棄了所有帝君應有的神姿,咆哮而出。
離去的紫衣驀然頓住,姚應華轉身,淡然的神情終於被驚起一絲波瀾:“你說什麼?”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這五十多萬年來,嵐音她一直深愛著你。”東華帝君看到姚應華的眼神,躲閃之意如此明顯,也許他自己也想不到嵐音對他的愛意,會被外人輕易地給說出來。
無論是哪種原因,都讓東華帝君憤怒!“你知道,而你卻視而不見!那你知道,她最後為你墮入輪回,曆盡十世情劫,眼看就要魂飛魄散了,這些你都知道嗎?”
他盯著姚應華的表情,那上麵有驚訝,有不解,有了然,有迷茫,卻沒有他想要的感動禦愧疚。
“姚應華!你究竟有沒有心?”他瞪著他,似是要從他那雙無波無瀾的深淵雪眸中窺視出些什麼,可是他卻發現那裏根本什麼都沒有,“你不是一直在追查人界那個太後連向晚是誰嗎?如果不是我,恐怕你永遠都不會注意到她。她,她就是……就是嵐音。”
即使是嵐音為他渡盡十世情劫,也依然撼動不了他一絲感情,嗬,不愧是大徹大悟的上古神尊,對一切都是一視同仁的護,一視同仁的舍。
“我,知道。”姚應華背對著他,望著遠處的婆娑雙樹,那裏有自己舍棄的一切情緒,“確切地說,我知道她是嵐音女神,卻不知她是為我曆的十世情劫。”
他從什麼時候知道連向晚就是嵐音女神的?
大約,是當初涼九歡逃出蒼花蓮境,他找到花事穀,看到昏迷中的連向晚時,就已經開始懷疑。
直到他動了前往嵐音島之念。
事實也確實如此,他被流陌以毫無遮掩的事實真相,以及和盤托出嵐音島封印之因,阻住了進入嵐音島察覺事實的腳步。
嵐音太了解他了。
即是如此,那……那個,在嵐音島雪殿之上,望著他抱住涼九歡前來求冰火蟲,遮麵的黑衣女子又是誰?
他曾被嵐音以養傷為由,暫留在嵐音島數年,去從未見過那樣冰冷的女子,她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