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幾聲輕笑,明明輕快似嗔似怨,卻令大殿上覆蓋了一層冰涼的詭異氣氛,入耳幽幽森然。
“屬下不知當不當說……”慕容水綰做了個大膽的猜測和聯想,還欲再說,她不能承認自己是輸給了一隻法力低級的兔子精。
“還有什麼繼續說。”
“公主,這隻兔子說簡單也不簡單。首先便是那個清高自傲花事了怎麼甘願花費整整五百年的時間親自照顧?此外當時靈智子雖然對外說她是掉入火中被燒傷的,可是看過那燒傷之人,都知道沒有那麼簡單。如果屬下猜的不錯,那火正是焚神火……”
可是她不知道,當她說出焚神火三字之時,已經丟了半條命!
因為在他們位居焚神山附近異空間的魔界,有關焚神山的一切都是禁詞。
“綰綰住口。”
萬伺邪聽到這三字時,一直處於老神在在的麵色,也終於有了不易察覺的不悅之色,瞪向已經在刀口上徘徊了一個生死的慕容水綰。
慕容水綰被他一瞪,心知自己失言,嚇得忙跪下求饒:“屬下失言,請公主饒命!”那一身妖媚之姿這才驕傲不起來。
然而,簾幕之後在經曆短暫的死寂後,又傳來一聲滿含笑意的無邪童音:“嗬嗬,萬長老,小題大做了,以後魔界再現六界終究是要重現麵對一切的,嗬嗬。”
這聲色越來越純淨,笑意越來越深,越來越深冰冷,隨後變成生生切齒出的三個字:“說清楚。”似是極力壓製自己無邊的憤怒。
“……是,公主。當初我以為它也隻不過是一隻平凡的野兔子,可是現在將很多東西聯想起來,其實並不然。萬古以來,就連神仙被被焚神火所燒,尚且難以苟活,更何況是一隻凡間野兔?明明頃刻間便會化為灰燼,可是它就是活了下來,還被花事了及時醫治了。大家皆知,千年前仙魔大戰後,花事了一改醫者之心,拒絕醫治九天之人,可也不知那靈智子是怎麼說服了他,他竟然答應醫治了她。而且不僅如此,更是親自照顧這隻野兔,大大小小,事無巨細,大家都看的出,那是用了心思的。”
“嗬嗬,越來越有意思……九天第一琴醫嗎?我卻與他有一麵之緣,九天不醫?真是個大笑話。你們剛才說她身上強大的護體神力是怎麼回事?”
慕容水綰道:“屬下看的清楚,護體神力是從她脖子上的紫珠內發出的,屬下認為那顆紫珠非同一般。”
“看來那顆紫珠的來曆需要好好查查,也許一切有關她的特殊之事都會一一解開。”
“屬下這就去捉了那隻兔子精來。”
旁側一直在等待獻媚之機的綠袍魔欣喜得正要接下此任務,卻被一聲驀然出現的輕笑之聲,所阻斷。
“嗬嗬,小月月,此珠來曆,就交由豔叔叔查清吧。”
一聲迷人而富有磁性的男人聲音落地,入眼的便是一張雌雄莫辯的桃心臉龐。
似男似女,非男非女。
來人頭戴高冠,垂發披肩,身著一身幹淨利索的絳紅華服,緩步入殿。
一雙勾魂鳳目淡淡地瞟過眾人,然後笑吟吟地越過他們走上蟠龍玄座旁側,背對眾人停在重疊幕簾一丈之外。
此舉甚是放肆大膽,散漫隨意,還有無邊的熟絡與親昵。
眾人看清來人,除了高鼻銳目的萬伺邪,其他皆齊齊尊其一聲:“恭迎豔尊大駕。”
不錯,來人正是魔界第二大魔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豔無疏。
那張雌雄莫辯的臉,噙著一抹春風滿麵的笑也不等簾內小人影回答,就轉身對一臉憋怔的綠袍魔,淡道:“怎麼,綠袍魔認為本尊不合適?”
額間隱隱約約露出一隻,隻有他自己能看到的藍蝶,愈加奪目鮮豔。
聲音溫柔卻,猶如冷冽寒風。
“這……豔尊乃是舍身親自打理妖界霍霍繁榮的妖王大人,最適合此事。”綠袍魔握拳一抖,連忙作答讚同。
似是心有不甘,卻眼服口服,他是打心底敬畏這位魔殿大會上遲遲到來之人。
“嗬嗬,那好,本尊就在此先留下話,三日後的劍君大會,那隻小兔子歸我了,其他的任憑邪魔尊處置。”
勾魂鳳目這才慢慢掃過眾人,似是剛剛注意到大殿上還有其他人的存在,最後舉手對殿下的萬伺邪抱手溫言。
“好說。”大殿之上鴉雀無聲,臉龐猶如刀削的的萬伺邪伸手縷縷蒼白的須發,一雙如刀似劍的眼神,甚是鋒銳,“隻要不影響魔皇大業,一切好說,相信豔尊一定也銘記著妖祖帝俊的遺囑。”
語聲渾然鏗鏘似鐵槍撞擊,錚鳴警耳。
“那是自然。”
豔無疏心道一聲老狐狸,隨後無關緊要得春風一笑,氣氛再次陷入莫名的鴉雀無聲。
這時,幕簾後的無邪稚聲適時地出聲問道:“豔叔叔,嫁禍我魔界,屠殺兩大仙派螻蟻的幕後主使可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