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白二十六章 張繡反了(3 / 3)

曹操抱定坐山觀虎鬥的心思靜觀其變,但見於禁所帶兵馬即使在敗軍之際也毫不散亂,陣容齊整進退有秩;張先雖然乘勝而來卻也占不到什麼上風。雙方僵持時久,張先見不能取勝,恐舞陰城再發兵馬夾擊,竟主動撤兵了。於禁不敢再追擊,原地整飭兵馬、撿拾物資,好半天才領兵向舞陰城開來。城上之人盡皆屏息凝神,生恐於禁率部攻城。卻見他的兵行至護城河邊就不再前進了,接著便不慌不忙地安營紮寨、埋鍋造飯,根本沒有造反的跡象。

曹操默然看了良久,忽然道:“速速打開城門,叫於將軍進來。”

“不能開門!”朱靈從人堆裏鑽出來,“如今於禁造反之事還未查清,倘若打開城門,他的兵馬就勢殺入,將如之奈何?”

曹操也知朱靈與於禁有些不睦,但這時候不便多加申斥,隻開導道:“文博勿疑,我保於文則不反矣!”朱靈不再多說退到一旁,心中卻暗暗抱怨:您還曾保張繡不反呢?如今還不是被追到這裏了嗎?

不多時城門大開,於禁兵馬並無異樣,隻有他一人單騎入城。他慌慌張張來到城樓之上,離著老遠就向曹操下跪施禮,誠惶誠恐道:“末將聚攏敗軍行軍遲緩,死罪死罪,不知主公是否無恙?”

曹操聞他先問自己安危,一切疑慮頓感釋然:“文則快快請起,賴諸位將軍舍命相保,本官並無大礙。有勞你擊退追兵,辛苦了。”

於禁起身退到一旁,並不言攻殺青州兵之事,隻不住跟左右將領嘀咕著:“主公大難得脫,誠乃朝廷之幸天下之幸。”雖是嘀咕,但聲音拿捏得很妥當,既不大也不小,剛好可以讓曹操也聽清楚。

朱靈見他到了這會兒還惺惺作態逢迎取寵,心下不由惱怒;又見曹操手撚胡須,也不提反叛的傳言。他便主動跨出一步,向於禁拱手道:“文則兄,你率部攻打咱的青州部,不知是何用意?”

於禁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隻眼望曹操道:“大軍撤兵之際,青州兵趁亂劫掠別部輜重,我不過給他們點兒小教訓罷了。”不待朱靈再插口,他又搶先道,“想那青州兵,原為黃巾之眾,今既歸屬主公,豈可複為賊乎!”這麼一說倒把朱靈的話給堵回去了,他眼望著這個當麵恭順、背後傾軋的於禁,恨得牙根癢癢,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曹操卻平靜地問道:“文則,你可知青州兵來至此間狀告你謀反?”

“已經料到。”於禁拱手道。

“既已料到為何不速速叫開城門進來分辯,還不慌不忙在城外紮營立寨呢?”

“今敵在後,追至無時,不先為備,何以禦敵?且末將素知主公聰明,誣陷之言豈能與您耳中?”於禁這幾句話有理有據還有馬屁。

曹操不住感歎:“淯水之難,何其匆忙,文則在亂能整,討暴堅壘,有不可動之節,雖古之名將,何以加之!待我處決進讒言之人,回朝之後表奏你為亭侯之位,以示嘉獎。”

於禁心中歡喜,卻推辭道:“末將不願受封,隻望主公可以寬宥讒言之人。青州兵乃歸附之人,宜示以恩德安定其心,況且同為主公帳下朝廷之兵,末將也不忍因私怨而相屠害。”他這麼一說,自己與曹操的寬宏形象就都樹立起來了。

曹操更欣慰了:“言之有理……不過你的功還是要賞的,該封的一定要封。”

於禁確實在此次撤退中立功不少,但是他這種惺惺作態、逢迎上司的表現卻搞得旁人很反感。樂進、朱靈等人雖沒來得及聚攏散軍擊退追兵,但他們卻始終保衛著曹操的安全,危急時刻護衛主帥的功勞豈不更大?原本是朱靈與他的恩怨最大,如今這個侯位承諾出來,其他人也開始對於禁抱有成見了。

這時又見南邊塵土飛揚,曹仁收攏的青州兵也漸漸趕來。至此,各路兵馬總算是順利轉移到舞陰境內了。曹操也鬆了口氣,回頭對眾將強笑道:“吾收降張繡等,失於未取其人質,以至於此。今吾知其所以敗。諸卿觀之,自今以後不複敗矣!”

還未取其人質?人家嬸娘都讓您弄到被窩裏去了……諸將想笑不敢笑,紛紛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之類的話。不管怎麼樣,軍心總算是勉強穩定下來了。

張繡久攻不下,又失了賈詡這個謀主,率部轉移穰縣,與劉表唇齒相依,一時間也不可能輕易為患了。

張繡原本是可以拉攏過來的,可現在卻白白推到了劉表那一邊,大半個南陽郡雖然收複,但禍根未除隨時可能再出亂子。更重要的是,曹操首試“奉天子以討不臣”就磕得頭破血流,這助長了其他割據者對朝廷的蔑視,也使許都“百官總己為聽”的局麵產生了動搖。內憂外患再一次猛烈逼向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