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將事情做的這麼周密,便不會給她個真的能這麼輕易找到的地方來找到他,所以這個休摹,根本不怕她來這裏?剛才在上麵那番阻擊,純屬隻是介意她之外的人來這裏?還是,因為她看不見,一些東西不怕她發現?
“我現在真有點懷疑,你從來到西域後,從一個漢人做到西域朝堂上,與西域前任正統王室的米吉爾同朝而立,究竟是怎麼走過來的,竟然需要你建這麼一間地牢,來囚禁這些對你有所用,也同樣有所威脅的探子。”
休摹隨著她的視線過去,她看不到,卻能想到的那些,此刻清清楚楚印在他的眼中,那些陰暗的地牢中,人縮在陰暗處,有些根本看不清臉部,隻能從闌珊的褲腳,枯瘦的雙腳能夠判斷出,那些地牢裏是有人的,而這樣的情況在這裏,已經不是一個兩個了。
“我以為你在見過他們之後,多少會覺得我這個人殘酷自私。”
五年前的話,他確實也不曾想,有一天自己能夠走入如今地步,可這麼多年以來,已經沒有想這些的心思了,他隻知道,如今他不以此方法來對待這些人,自己這麼多年可能不定哪天,自己便淪落到他們這種地步了,不!甚至遠比他們還不如。
他們尚且還有個堅守的目標,而他失去他如今的一切,便是真的死都不如。
而這些,她好像都不用想便知的,澀笑一下,轉身向外走著。
他並沒有放她一個人,很自然的一手托在她的手下為她引路,一邊聽著她已經不複剛從進來時的聲音,淡然說著。
“我一點都不好奇,一個好好的人如何就成了如今的殘暴不仁;可恨之人必有可憂之處,如果今天你對他們做的這些,對於旁人來說是慘無人道的極惡的話,那造成你如今必須如此對待他人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罪魁元凶。”
她深歎了一口氣,耳邊聽著身後的門關閉後,外間的這些獅子老虎的憤怒聲音,她如同處身於自己的後花園般,輕鬆,悠然。
“而且我一直信奉,人是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的,你關的那些人,想必是比誰都知道不關著他們的後果,不得不處置的時候,又會是什麼後果,你有你要走的路,他們有他們的堅守,既然他們能如此狼狽的活到現在,自然也有他們的堅持,既然都是已經有了覺悟,必須要堅守,並且貫徹自己活著價值之人,又與我這個局外人何幹?我與你之間的牽扯,除了那個人,也無須牽扯上其他關係吧?關係越亂,越難理清,倒不如各得其所。”
她比他先行了一步,此刻就算沒有他的攙扶她也一樣悠然自得,仿佛路走過一次,即便是在如此群狼虎豹之中,她也一如山林間的仙子閑庭信步,那微微側身昂首的自得,讓人無法不被她所吸引,越是看著,他感覺自己的理智越是受到挑戰了。
“我覺得我越來越難抗拒你了,怎麼辦?”
“呃?”
他的聲音不大,可聽力這些年越發靈敏的她還是聽到了,顯然是不明白他為何突然來這麼一句底喃。
他匆忙回神,籠嘴咳了一下作掩飾,並不知道要如何給她解釋,也便不解釋,不急不緩的改口道。
“那個,我們還是快出去吧!這裏也該快到再喂食的時間了。”
辛兒聽著耳邊的動靜,也覺得有理,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