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愣,隨即麵色大變,他的聲音竟然顫抖起來,“你……你……”
鄭淵手指輕輕撫了下額頭,眼角悠悠斜瞥著皇帝,動作之間居然平添幾分邪氣。
皇帝抬手狠狠的指著鄭淵,一番咬牙切齒,最終還是將手縮成拳頭,拂袖一揮,便嘩的打倒桌子上高高堆起的奏折,雙手撐在桌子上,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許久之後他才平靜下來,聲音帶著徹骨的冰冷,“子曦留下,其他人給朕滾。”
“是,奴才告退。”小太監如獲大赦,連忙彎腰服禮,顫顫巍巍的端著杯盞,抖著腿,慌忙走了出去。
禦書房的大門吱呀一聲又關上,隻餘光線透過窗隙竄了進來,空氣中遊離著粉塵,整個房間隻有代表皇帝心情異常激動的輕微喘息聲幽幽飄蕩。
“子曦,”皇帝的聲音有些嘶啞,“為何,你當是動了那個嗎?”
鄭淵眸子一晃,微微抬臉看著那個因為低頭而看不清表情的男人,麵上嘲諷閃過,“皇兄,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與我說話?”
“唉~”皇帝頹然一歎,“你起來吧。”言罷,他便垮下身子,軟在檀木堂椅上,頭靠在椅背頂端,手掌輕輕撫住額。
鄭淵跪了許久,腿腳早已麻木,但也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隻見他雙膝藍光一亮,便一下子站了起來。
看著那個身著尊貴龍袍的男人,扶額滿臉愁容,他悠閑一笑,“怎的?皇兄是在擔心嗎?”
皇帝麵上手掌使勁一攥,放下手,他直腰坐起,抬目看著鄭淵,目光灼灼,“你到底有沒有動那個東西!”
鄭淵微微揚唇,“臣弟聽不懂皇兄在說什麼。”
“子曦,不要動那個東西!”皇帝低吼,“那個東西不是我們能降服的,它是吞噬靈魂的惡魔,不可以!”
鄭淵眉尖輕絞,對上皇帝的眼,“皇兄,臣弟隻是希望你能同意罷了。”
“那是迷蹤淵啊……”皇帝口中喃喃,目光複雜。“你到底為何,要這般執著?”
鄭淵微怔,腦海飄過那雙含煙流水的銀眸,還有她被抓走時,自己的無能為力,以及那個白衣少年的淡漠麵容,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是這卑微無能的人類,隻要他能繼承神藏,便能有了站到那雙銀眸麵前的資格。他是魔障了!他就是被迷了心魄,心甘情願。
“皇兄,我隻是……不甘,人界於這六界裏,一向是被動挨打,被動防守,就連如今能夠存在,還是因為人界是其餘五界的始源,難不成,我們便要生生世世如此嗎?”
皇帝身子一震,麵上也是染上苦澀,“我何嚐不知,在他們眼裏,我們人界便是一個生產地,他們擇日來到這裏,選擇優秀的種子,然後帶走,嗬!”他手肘枕在桌上,手掌掩住麵龐。
“所以……憑什麼!“鄭淵眼裏藍光幽幽,”憑什麼我們就要坐以待斃,憑什麼隻有那天界與魔界高人一等,憑什麼我們就此頹然,為他們所圈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