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欣穿著大紅新娘衣裙,靜靜地躺在秋寧湖麵上。
今天不是她大喜的日子,誰會在大喜的日子,躺在湖水中。
紅色的衣裙,或許更醒目些。
入秋後,湖水略帶著冰冷的,無數黃色的小葉像浮萍飄蕩在水麵。
陽光在粼粼的水光中格外的刺眼,她閉上眼睛,也能覺察到站在秋寧閣上那個男人的目光。
酒香,可惡的男人,居然還有心情飲酒,皇甫欣心中默默地念著:“我不信,你不來。”
站在秋寧閣喝酒的冉衝,盯著水麵上的皇甫欣,宛若一個漁翁瞪大眼睛仔細看著水麵的浮漂,一旦浮漂入水後,立即提起魚竿。
誰能讓皇甫欣躺在這有些涼意的湖水中呢?
絕對不是冉衝,他隻是在秋寧閣中飲酒。
若不是皇甫欣穿了大紅的衣裙,方圓百丈之外,都很醒目,也不至於能把他吸引來。
試想一下,誰會對靜靜漂浮在湖麵上一個穿著大紅衣裙的女人無動於衷呢?
冉衝不會無動於衷的,但他也不會去救皇甫欣。
秋寧閣一向都是那麼的平靜,平靜如同秋寧湖。
如今秋寧湖中漂浮著一個穿著大紅新娘裙的女人,恐怕不再平靜了。
冉衝倒是認識這個皇甫欣,她可是朔南蠻王東臨的三丫頭,紫郡主。
她出現在秋寧湖,想必也是因為劉雲嬌的一封書信。
這可是四蠻時期(朔東蠻戶澤家;朔西蠻米家,朔南蠻南家;朔北蠻宇文家),朔南蠻王東臨在這四蠻中勢力最強大。
這劉雲嬌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為非作歹之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在翟國朔南蠻南家的地盤上撒野,並不是人盡皆知的采花賊劉雲嬌居然敢給萱王妃寫信相邀。
不論他生與死,他真的闖禍了。
冉衝覺得手中的酒有些苦,劉雲嬌闖大禍,可皇太後吩咐務必將此人救走。
怎麼想也想不通,翟國堂堂的皇太後與劉雲嬌到底有何關係。
話說回來,江湖上的采花賊多他劉雲嬌一個,也不算多,少他一個也不算少,
朔南蠻地出很多美女,他卻選中了季萱,朔南蠻王最疼愛的萱王妃。
這等找死不占便宜的事情,絕不像采花賊的作風。
聆聽湖畔風聲,隱隱約約藏著殺氣,朔南蠻王東臨,出的什麼招?
秋寧湖水麵突然泛起了一層層漣漪。
秋風不會這樣倉促,它被隱藏的殺氣壓抑著。
一人宛若鴻雁擦著水麵掠過。
好輕功,莫非采花賊劉雲嬌來了。
不等冉衝細細一想,皇甫欣手中飛出的紅綾。
這一招絕對不倉促,她已經準備了許久。
紅綾浸透了涼涼的湖水,也灌注了真氣,仿佛一根粗棍橫掃過去,散落的細水珠,就像紛紛秋雨在秋寧湖上濺起無數的水紋圈。
水紋依舊,紅綾一端暗藏一把精致的短劍,劍身窄,劍刃彌漫青光。
一紅一青,直撲那人。
冉衝手指捏著酒杯,隻要他彈出酒杯,必然擊中青光短劍。
劉雲嬌沒有理由這樣做,新娘躺在湖水中已經很大疑團,采花賊不至於這般愚鈍。
“美人帶刺,讓人無福消受的。可惜我不是無福之人。”季蘅出刀了,皇甫欣的劍迫使她出刀了。
刀劍相交,迸出了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