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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後,曹魯又被釋放了。
市公安局拘留所大門外,當他走出來的時候,徐雨菲站在一輛甲殼蟲車邊等候他。
曹魯走到她麵前:“你真有本事。”
徐雨菲:“不是我有本事,是他們無能。上車吧。”
兩人上了車,甲殼蟲開走。
甲殼蟲車在行駛著。徐雨菲開著車,曹魯坐在旁邊。
徐雨菲問:“你有什麼打算?”
曹魯:“你指什麼?”
徐雨菲:“你要把芒芒領回來嗎?”
曹魯一昂頭:“那當然,我的兒子怎麼不跟我回家?”
徐雨菲睃他一眼,勸道:“我建議你鬆鬆手。”
曹魯卻豎起眉:“鬆什麼手,不可能!”
徐雨菲不滿地:“你這是又在挑釁他們!
曹魯嚷起來:“奇了怪了,我要我的兒子回家,怎麼算是挑釁他們?”
徐雨菲再質問:“你真的給了芒芒父愛?”
曹魯:“我不稱職嗎?”
徐雨菲:“這該問你自己。你這麼折騰,沒任何好處。”
曹魯依然偏執:“他們敢不把芒芒給我!
徐雨菲惱惱地:“你還要不要我幫你!
曹魯又嚷了:“你這是在幫人家!
這下徐雨菲徹底火了:“下去!
曹魯瞪著她,真的拉開門下了車。徐雨菲惱怒地看著他走開的背影,然後開車而去。
章漢很快知道了曹魯被釋放的事,他馬上去找鄭一凡,同時,律師心裏一直擱著那塊石頭,他不能不向鄭一凡問清楚。章漢先講了曹魯被放的事,鄭一凡也不驚訝,他已經有了思想準備。
章漢看著鄭一凡:“我現在是你的律師了,為了不讓對方鑽空子,
涉及到本案的一切,你都得跟我講實話。”
鄭一凡問:“你什麼意思?”
章漢:“你為什麼要給曹魯的錢?”
鄭一凡:“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鄭一凡當時的理由是曹魯修車廠經營情況不好,家裏用錢緊
張,他得幫一把。章漢這可不是數前前後差不多四十萬了。鄭一凡解釋是他獅子大開口,如果不答應,娜的姐姐要遭罪。
此時章漢揭穿他:“你了謊。”
鄭一凡有點虛了:“這重要嗎?”
章漢:“這中間一定有什麼事,你不能隱瞞我!
鄭一凡沉凝著。
章漢再:“我們的對手……我指的是徐雨菲,這女人不好對付,
要想贏了她,我們必須無懈可擊!她很快會從曹魯嘴裏了解到真像,我若是被蒙在鼓裏,到時就被動了。”
鄭一凡慢慢抬眼看著章漢,後者與他對視著。
約摸停頓了十幾秒鍾,鄭一凡才吐露出一句話:“我跟……雯有過一夜情。”
章漢詫然無比!
鄭一凡:“曹魯知道了,就一直以此來敲榨我。”
章漢問:“是婚後?”
鄭一凡點點頭。
章漢又問:“你太太知道嗎?”
鄭一凡:“她當然不知道。”
章漢搖著頭:“怪不得,你是怕太太知道……”
鄭一凡:“還有名聲,所以隻能給錢……
章漢想著什麼,驀然眼瞳一亮:“這也就是他對陸雯家暴的原因?”
鄭一凡點點頭。
章漢再:“往極端裏想,也可以成為殺人動機。”
鄭一凡:“那當然。”
章漢與他分了手,立即去見劉釗。他得趕快把這個最新揭穿的隱情告訴警官。
劉釗聽了這話,也感到不可思議,但是仿佛覺得案情有了些許的明瞭,於是:“被戴了綠帽子,還是妹夫,所以他要這麼無情地報複。玫瑰鄉村酒店號樓放火案,他的動機有了!”
“光知道有動機還是欠缺。”
“總會突破的!”
“我對鄭一凡,他再來敲榨,你就不理了。他要曝光就讓他去
吧。人哪,常常因為不能為所做的錯事負責,為了掩蓋,可能一步一步更滑向深淵。”
“這個家夥,真的不理他了,他可能還會動殺機!
章漢聽警官這麼,卻沒吱聲。因為所謂還會動殺機,當然是指
已經認定曹魯縱火行凶,可是這一點,直到現在並沒有鐵證。
出於某種動機,律師決定去見見曹魯現在的辨護人。
AB心理輔導所內,徐雨菲造型歐式的實木寫字桌後看文件。
章漢走進:“你好。”
徐雨菲抬眼看著他。
章漢:“不歡迎嗎?”
徐雨菲做了個請坐的手勢,章漢在圓桌邊的圈椅上坐下了,徐雨菲也走來坐下。
章漢告訴他:“我現在是陸娜的律師。”
徐雨菲:“這是打秋千嗎?”
章漢:“法律允許。”
徐雨菲就問:“找我幹什麼?”
章漢:“希望你勸阻你的委托人不要再敲榨我的委托人。”
徐雨菲一怔:“他有敲榨?”
章漢看著她:“他沒告訴你?”
徐雨菲:“是。他為什麼要敲榨你的委托人?”
章漢:“你可以問他。”
徐雨菲:“他不一定告訴我原因。我們作為雙方的律師,應該開誠布公。”
章漢:“這是你的,但願以後……”
徐雨菲淡淡一笑:“要不要捂牌,不能強求的。”
章漢:“你很……
徐雨菲抄起手:“狡猾?”
章漢想了想,:“我可以告訴你原因。”
接著他把鄭一凡與陸雯有過一夜情的事講了。徐雨菲聽了,顯得倒並不那麼驚詫。章漢接著又講了曹魯的種種家暴行為,意思是希望她對自己的表哥有過正確的認識。
徐雨菲聽了後:“你不要以為,我是辨護律師就對他這個人的
看法失去了正確的評判。”
章漢:“但願如此。我了解到,他還是你的媽媽養大的。”
“對。他九歲就到我家了。”
“也就是,你們是一起長大的。”
“對。但是,他才初中讀完就沒再上學了。”
“是不願寄人籬下?”
“他太頑皮了,我爸爸可以是被他氣死的。”
“噢?”
“他偷家裏錢去打遊戲機,整夜不歸。”
“是這樣。”
“反正……”
徐雨菲到這裏,止住了。
章漢看出她的表情顯然潛藏著一種憤懣。
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徐雨菲拿起來聽著:“什麼?我馬上來。”
她關了機,告訴章漢曹魯到鄭一凡家要孩子,結果又動手,驚動了110,現在在派出所。完她急急走進內室,拿出一件黑色長風衣披上,再從衣帽架上取下坤包準備走。
章漢定定地看著她,突然想起出現在鄭家出現的那個穿黑風衣的
蒙麵的女人。
章漢還一時有點發愣,徐雨菲:“對不起,我要走。你也請……”
章漢起了身朝外走去。他走出來,上了路邊的奧迪城市越野車。片刻徐雨菲也走出,上了她的甲殼蟲轎車,車急駛而去。
坐在車內的章漢目送著,他在想著什麼。
徐雨菲從派出所把曹魯領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兩人都沒吃飯,便在街邊排檔霄夜。曹魯要了酒喝,徐雨菲坐在桌邊。
徐雨菲看著他:“你心理所有的怨氣,都是來自鄭一凡與你妻子的出軌?”
曹魯瞪著她:“你是不是來看我笑話的?”
徐雨菲:“你怎麼想都行。”
曹魯居然是這話:“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戴了綠帽子,你心裏一定樂開了花!
徐雨菲再勸道:“你要停止這種敲榨行為了,要不然……”
曹魯吼起來:“他睡了我的老婆,我找他要錢經地義!
徐雨菲:“你別忘了,他要不承認……”
曹魯:“我有證據!這可是比鐵還鐵的證據!
徐雨一怔,問:“是什麼?”
曹魯卻:“我不告訴你!我要告訴你了,都要坍!”
徐雨菲不再追問了,靜靜地看著他。
此時,鄭一凡和陸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今曹魯來要孩子,他們沒答應他,曹魯蠻橫地給了鄭一凡兩拳,陸娜隻得報躺在床110。
鄭一凡拉住陸娜的手:“章漢一直追問我。”
陸娜一時沒明白:“什麼?”
鄭一凡:“曹魯敲榨我的事。”
陸娜一下就緊張了:“你……了?”
鄭一凡點點頭。
陸娜著急了:“你沒有考慮到後果?”
鄭一凡:“還有什麼後果比娜用生命來拯救我們嚴重?”
陸娜默然。
鄭一凡撫著她的臉:“你們不愧是孿生姐妹,是父母讓你們一起
降生到這個世界,她是你的另一半……”
這一對有情人,麵對著人生的困境,一時還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結局。
但是,又一個意外仿佛使眼前高聳的牆垮坍了。
第二早晨,鄭一凡正在餐廳煮牛奶,餐桌上的手機響了。他端著牛奶壺移步過來,一隻手拿起手機接電話。
鄭一凡:“喂……”
不知對方在什麼,他的眼瞪直了!
隨後他如風一般飛跑著進了主臥室,陸娜還在睡覺。
鄭一凡喊著:“娜!你醒醒!醒醒!”
他搖著床上的女人。
陸娜睜開眼,惺忪地:“什麼事?”
鄭一凡卻停頓著。
陸娜:“什麼事呀?”
鄭一凡長長籲一口氣,吐出一句話:“曹魯死了!”
陸娜噔地坐了起來:“你什麼?!”
鄭一凡抓住她的雙手:“曹魯死了!
陸娜簡直還不相信:“怎麼會?”
鄭一凡:“劉警官打電話來的,他正在現埸。”
此時,劉釗和幾個刑警在曹魯家已經勘查了兩個時了,章漢也聞訊趕來。裏邊刑警們在忙著,劉釗看見了門前的章漢,便走出去。
“死了?”
劉釗點點頭。
“怎麼回事?”
“臉上有青瘢,明顯的中毒。桌上有個葡萄酒瓶,身邊有個摔碎
的玻璃酒杯,估計裏邊有毒。”
“他殺?”
“唔。你覺得會是誰?”
章漢思忖著。
“為了把芒芒留在身邊,所以不惜……”
警官講了自己的推測——
曹魯獨自在喝酒,門鈴響了,他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鄭一凡。
曹魯:“你來幹什麼?”
鄭一凡:“消災。”
他揚了揚手上提著的紙袋,上邊有某銀行的商標。曹魯側身讓他進了房。
鄭一凡:“我再給你一筆錢,你徹底放棄芒芒。”
曹魯接過錢,獰笑著:“那要看我心情好不好。”
鄭一凡憤然:“你真的要一直糾纏下去?”
曹魯:“這是你該得的報應!聽著,我要把你做的事揭發出去,
你就身敗名裂啦!”
聽了這話,鄭一凡眼中迸出拚死決絕的表情!
可是他又壓製住了:“你就不能高抬貴手嗎?”
曹魯伸手戳著他的胸口:“你睡了我的女人,再來要我高抬貴手?
你它媽的太霸道了吧!”
他一拳向鄭一凡打去,鄭一凡一個踉蹌靠在壁上。
曹魯再叫著:“我告訴你,我現在可以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我要
玩得你也家破人亡!”
曹魯著朝廚間走去,鄭一凡冷眼看著。隨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桌
上的酒瓶上。他迅速拿出一個紙包,將裏邊的氰化鉀倒進了瓶裏,然後他把紙捏成團揣進了衣兜。
曹魯走出來,手上拿著一盤花生米。
曹魯還在逞強:“聽著,我什麼時候向你伸手,你就得乖乖地送上門來。”
鄭一凡沒話。
曹魯拿起酒瓶往碗裏倒上酒,然後一口喝了。
鄭一凡注視著他。
曹魯再抬眼盯著他:“我們倆人,本是一對姐妹的男人,應該是
兩老挑。可是你、你……”
他話卻一下不利索了,舌頭上仿佛有什麼東西鉗住。接著他手上的碗落在地上打碎了,抬頭看著鄭一凡:“你……你……”
話沒完,他頭一歪,偏倒在地上,口中噴出白沫,身子抽搐著。
僅僅幾秒鍾,他的雙腿一蹬就斷了氣。
鄭一凡拿起旁邊櫃子上的裝錢的紙袋,轉身走了出去……
這就是警官的猜想,章漢聽他講完卻沒話,他心裏有抵觸,但卻也不能辨駁。
現在,章漢必須第一時間去見自己的辨護委托人。因為,如果真是鄭一凡行凶,那可會讓他感到心寒。
在鄭家客廳裏,鄭一凡和陸娜麵對他坐著。
律師直截了當:“你肯定沒幹?”
鄭一凡斬釘截鐵:“我發誓。”
陸娜趕快補充:“絕對不是一凡幹的。”
章漢卻轉眼看著她:“你呢?”
陸娜怔住了:“我?你也太敢想了!
章漢頓了頓:“我也覺得你們不會的。不過,這可是太奇怪了,
還有誰會殺死他呢?”
這裏還處在一片疑雲中,劉釗打電話來告訴章漢,勘查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