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本王都還沒說失望,你憑什麼說!”宇文懿的手死死扼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看向他的眼睛,“煙煙,本王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連對我坦白都不願意?”
“你想聽是嗎?好,我說……”
“晚了!”宇文懿一甩手,柳薄煙被摔在了地上,隻覺下身傳來刺骨的痛感,小腹緊緊攪在一起,有血沿著大腿流了出來,將白色的裙子染紅了一大片。
這下換宇文懿慌了,眸子裏的惶恐難掩,顫著手就想將柳薄煙抱起來,卻被她推開了。
柳薄煙呼出一口氣,眉心已經打起了結,一張俏臉蒼白無力,汗水混著淚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滴在了地上。
她慘笑一聲,“嗬,這個孩子終究還是沒能留住。”
宇文懿輕喚一聲,“煙煙……”他是不是做的太過了,他明明沒想傷她,可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宇文懿,這下你滿意了嗎?孩子沒了,我再待下去是不是也顯得很多餘啊?你像休了林舒悅那樣休了我吧,好嗎?”
“煙煙,別說了……”宇文懿害怕極了,他不知道柳薄煙出那麼多血會不會死,隻能急切的喊,“伯然!伯然!”
趙伯然將宇文博的被子剛蓋好就聽到宇文懿的呼喚聲,迅速跑了過去,“爺,怎麼了?”
看到躺在地上的柳薄煙,趙伯然的臉色很難看,這才離開一會兒,怎麼王妃就出事了?
“快去找大夫!”宇文懿命令道。
柳薄煙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了,嘴唇有些泛白,額頭上的汗更是如雨一般怎麼擦都擦不完。
“宇文懿,你就那麼在意我是誰嗎?”柳薄煙扯起一抹慘淡的笑,虛弱的聲音自喉間吃力的發出。
“別說了,煙煙,別說了好不好?”宇文懿生怕她會有意外,撫摸著她的臉的動作都小心翼翼的。
他不該質疑她的,即使密探說的是真的,可是這天下姓柳的人那麼多,憑什麼說柳薄煙就是蠱族的人!更何況她們的相識隻不過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的驚鴻一瞥,他對她一見鍾情,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如果她真的蓄意接近她,那麼她應該瘋狂的靠近他,而不是捉弄他拒絕他……
所以,煙煙,對不起,是本王錯了。
大夫很快就來了,可能是因為有門診大夫不願意過來,所以他進門的時候是被趙伯然提進來的。
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大夫的手捏住了柳薄煙的脈搏,靜靜感受三秒,大夫道:“夫人這是小產,身子虛得很,待老夫給開個方子,服下以後多加療養,身子自然就慢慢調養好了。”
“伯然去取藥,煎好後把藥送過來。”
“是!”
宇文懿疼惜的看著柳薄煙,握著她的手在唇間輕吻了一下,歉意道:“煙煙,是本王錯了……”
柳薄煙沒有看他,將視線瞥到一邊,無力道:“孩子都沒了,還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宇文懿低歎一聲,將柳薄煙抱起,褪去她身上髒掉的裙子,仔細的給她清洗著。
看著柳薄煙疼得直皺眉的樣子,宇文懿心疼極了,仿佛有上萬隻螞蟻將他的心撕咬侵蝕,將他的心扯出一到大口子,一點一點將裏麵的血肉吃食幹淨。
柳薄煙縮在被子裏,麵對著牆,閉著眼道:“宇文懿,我想回家了。”
“那等你身子好些,我就讓伯然送你回府。”
“我說的不是王府,我想回家,我的家,可是……我好像根本沒有家,現在連孩子都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柳薄煙的聲音有些空靈,仿佛不屬於這個空間,有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你還有我……”宇文懿的這句話明顯底氣不足,讓她變成這樣的人是他啊,他才是害死他們孩子的凶手,現在他又有什麼資格這樣說……
“我困了。”
“那我不吵你,你睡吧,等下我喊你起來喝藥。”
“嗯。”
閉上眼,柳薄煙聽到宇文懿走出門的聲音,手移到了腹部,眼角已經被淚水浸濕。
她以前是一個極不愛哭的女人,可是自從認識了宇文懿之後,她好像經常哭。
人家說女人的眼淚是鑽石,但哭多了就成塑料了吧……
假的,什麼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