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莫瀾東著急的跨入書房,一臉興奮的對季夏道:“許泰已經從張海的府邸出來了,臉上就是那種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站在季夏旁邊的於明軒立刻道:“那送許泰出來的人呢?是誰?”
“是將軍府的管家啊,怎麼了?”莫瀾東說完,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季夏露出一絲笑意道:“這張海看著五大三粗,可是在官場混跡了這麼多年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什麼心思都沒有的武夫呢?顯然許泰這一次的一番話並沒有使張海放下疑心,這樣也好,到時候我們做一些什麼,他也不會來懷疑我們了。”
“許泰現在的府衙在什麼地方?”季夏向莫瀾東問道。
莫瀾東似乎是想忍住自己的笑意,忍了半天還是沒有忍住,便帶著笑聲道:“在接近城門的一個巷子口。”
“怎麼?”季夏有些不解:“這許泰不會連一處合適的宅院都沒有吧?”
“許泰的宅院不少,可是能坐落在明處的,隻有這一個。”莫瀾東說完,收斂了笑意又道:“他估計也是不想讓其他人議論他私產頗豐,所以索性就選了這個宅子。這宅子雖然坐落在大街明處,可是的確是小,屬下去查探的時候,還見到他府中的奴婢抱怨。”
季夏笑了笑道:“許泰倒是對下麵的人寬鬆,奴婢居然都敢抱怨主子的宅院。”
“誰說不是呢。”莫瀾東說完,又想到一個巧宗:“大人,您看,這許泰府裏麵的下人一定都是奴籍,就算許泰對下麵的人寬鬆,也不應當寬鬆到這個地步。會不會是,這些是奴籍的人覺得自己此生已經無法逃離火海,所以,無所謂了?”
於明軒想了想,道:“大人,若是這樣,對於我們來說,可是十分有利的啊。”
季夏歎了一口氣,道:“不在必要的時候,我還是不想將百姓們牽扯其中,他們畢竟是最無辜的人群。”
“大人的確是愛民如子。”於明軒歎道,說完,話鋒一轉,又道:“可是,這股力量若是可以利用起來,將會是最強大的力量。”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想必被許多人忽視許久了。”季夏看著遠方,眼底帶著幾分深究。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季雨在自己編撰的語錄上寫下了這句話,他看著自己的字跡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放下筆,收起語錄,對著外麵候著的內侍道:“傳膳吧。”
內侍小心的邁著輕快的步子出去了外間,趙安定卻大跨步的走了進來。
“陛下。”趙安定神色間帶著幾分緊張:“泰安宮那邊,不大對勁。”
季雨的小臉上一時間也起了緊張的神色,不過語氣還是鎮定的:“是太後娘娘要生孩子了嗎?”
“午後這泰安宮就寂靜的不像話,這麼安靜,反而讓屬下覺得可疑。”趙安定如實道。
季雨想了想,道:“你去膳房裏麵拿一些小點心,去看望一下太後娘娘,若是太後娘娘不見你,你就再搬出朕的名號來。若是她還不見,你就,可以開始準備了。”
“是。”
趙安定走了之後,季雨有些緊張的來回在屋子裏麵踱步,就連內飾們端上午膳也沒有察覺。
“陛下。”季雨身邊的大宮女道:“您不用膳嗎?”
季雨看了一眼宮女,道:“好,給朕夾菜。”
“是。”
季雨咬著素三絲,心中暗想,一會兒該如何應對。
太後娘娘要生孩子了!
這個不是自己親弟弟的孩子,這個或許已經死去的孩子。若是活著,自己應當如何處置?
季雨暗著臉色,一言不發的用完了遲來的午膳,趙安定也回來了。
“陛下,太後不願見臣。”趙安定身後的侍女端著糕點,太後宮中竟是連糕點都沒有收。
季雨咬了咬下唇,道:“按照鈺國公之前的準備,你去辦吧。”
趙安定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擔心季雨會下不了這個手,會不相信長孫璟的計劃,卻不想,季雨竟然這麼快就同意了。在宮中這些日子,趙安定已經完全認識到了易清漣對於季雨的不在意,不是親生的孩子,易清漣一點也不心疼。可是,季雨卻還對易清漣抱著五分的孺慕之情,這種情況下,讓季雨下手,是十分不易的。
好在,季雨還是同意了。
泰安宮中,所有人都在小心又謹慎的低著頭行走著。
“娘娘,用力,小皇子還看不到頭啊!”產婆算是宮裏麵唯一一個敢大聲說話的。
易清漣咬著毛巾,再使了一把力氣,可是依舊沒有什麼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