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付昔吞吞吐吐的,什麼都不想說。也沒有問出什麼來。依他的性格,第一,沒有耐心,第二,非常沒有耐心。
這時候,亦雨來到了他的家裏:“醫院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抱歉,來晚了,有什麼線索麼?”
他倚著門:“現在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的確在說謊,二就是他自己認為自己是凶手,所以,才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自己認為自己是凶手?”
“對。打個比方,就像你明明沒有做過一件事,但是你自己卻十分相信你做過那件事,所以當別人問起你的時候,你一定是回答你做過的。而且,找不出一絲破綻。因為,你自己認為的確是自己做過的。就像你沒有吃過早飯,但忘記了。以為自己實際上吃過了。當別人問起你吃過沒有,你一定是回答吃過的一樣簡單。反而,如果你回答沒有吃過,顯得你就是在說謊了。”
“所以,如果付昔為自己辯解。就等於他在說謊?”
“沒錯。因為,連他自己都相信自己的確做過那件事。”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讓付昔以為是他做了一件他並沒有做過的事。並且,非常確信是他自己做過的。”
“付昔這種吞吞吐吐的回答狀況,加上測謊儀根據的心跳數據,都是他自己相信自己的結果。但他又十分不願意把真相說出來,因為他害怕坐牢。所以,才什麼都不敢說。隻是一直在為自己作無端的辯解,而那辯解,更為他增加了嫌疑。”
“所以,他一直不敢說的這件事情。實際上也會對他造成極大的危害,所以他才堅持著不說。或許,他認為,說了之後事情要比現在更加嚴重。”
霍可城坐了下來,為她到了一杯茶:“好吧,我們現在可以把問題轉化為,怎麼才能讓他說出來他所知道的事實。”
“是啊。可是他不是一直不肯說嗎?難道,我們還逼他不成?”
“當然是想辦法讓他明白,有些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麼複雜。隻是他自己打不開心裏的那把鎖而已。所謂打開方法,實際上就是讓他知道,隻要他說出來了,事情就沒那麼嚴重。”
亦雨對他笑了笑:“我去吧。”
他拍拍她的肩:“我也覺得這樣比較適合你。”
他在外麵看了會兒謝玉驍做的口錄,誰知道不到一個小時,付昔就同意說出來。
霍可城怔了怔:“你是怎麼做到的。”
她笑笑:“你一點都不溫柔,他怎麼可能會聽你的嘛。”
他覺得,這個孩子,一點都不實誠。
付昔拉了拉椅子,還是有點擔心地問道:“你們確定,我說了之後,他們不會來抓我嗎?”
亦雨說道:“隻要你說的是實話,他們就不會來的。”
“那,那好吧。”
他開始回憶:那天,我被校長派出去和幾個同學去外麵買東西。然後,我就順便回了一趟家,我家就在附近,離學校不遠。我想到了月琦,於是我拿了一盒保健品出去。還用包裝紙包了起來。
買完東西,我去醫院看了看她。誰知道,半路上我忽然看到幾個人在搶一個人的東西。我和幾個同學就跑了過去,把東西放在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好像是一棵槐樹下,我覺得,應該沒有人會拿這種東西。所以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我們幾個回來之後,拿著東西又回去了。半路上他們幾個去網吧了,所以我自己一個人走到了醫院。我把保健品給了月琦以後,囑咐她每天喝一點,對身體好。
結果,那天我知道她去世的時候是因為保健品裏有毒素。然後,我看了看我送給她的那盒保健品。發現,那不是我送的那瓶。因為當時我把它包了起來,所以就沒有再拆開。
霍可城問道:“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和你換了保健品?”
“對。我也不敢告訴別人這件事,我怕別人不相信我,也怕月琦的父母知道了會罵我。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幹的!我也沒有下毒!”
“但是你卻知道保健品確實有問題,所以你才會認為這件事其實和你脫不了關係,所以測謊儀才會判定你。”
霍可城想了想:“你跟我們去看看,那天你把送給她的東西放在了哪裏。”
付昔點了點頭,他們跟著他來到了他當初放東西的地方。
他指了指那棵樹:“就是這裏了。我就是把它放在這裏的。”
霍可城觀察了一圈,如獲重釋的說到:“四周還好有攝像頭!”
“有就好了。”亦雨說道:“那我們現在馬上去附近警察那裏調取一份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