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二十多年前,時寰宇五歲,來到時家的第二年。
那個時候的時寰宇,已經開始記事了。
他記得時郴翊總是不停的咳嗽,每天有吃不完的藥,但是這樣的人卻無比的溫柔,對待時寰宇真的像是一個哥哥。
那日,小時寰宇做了個噩夢被驚醒,心慌慌的。
他跳下床,赤著腳跑到了時郴翊的房間前。
悄悄的把門推開了一點,他聽到屋子裏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
瞪著眼睛往裏看,時郴翊坐在桌子前把所有的藥瓶都推倒了。
因為用力,時郴翊又重重的咳了一聲,白色的紙巾被他染紅了。
小時寰宇嚇壞了,飛快的跑過去抱住了時郴翊,嗚嗚的哭了起來。
時郴翊將他抱在懷裏,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問他為什麼哭了。
小時寰宇揉著眼睛,睫毛沾了點水霧,好看的不行,“我做噩夢了。”
時郴翊舔了舔嘴角的血絲,笑,“別怕,夢都是假的。”
時寰宇懵懵的點頭,小手指戳了戳時郴翊嘴角的血跡,問:“哥哥,你是不是生了很嚴重的病?”
時郴翊摟緊時寰宇,搖頭。
“可是他們都說你的病治不好。”時寰宇摟住時郴翊的脖子,哭著問:“那你會死嗎?”
時郴翊依舊笑,揉著他的頭發,向他保證,“不會死的!”
……
“騙子。”
黑色的長傘下,時寰宇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玉樹,眼眶卻微微有些濕潤。
既然找到了相配的骨髓,為什麼卻沒使用?
真是個……怪人。
時寰宇心裏也說不清楚此時此刻心裏到底是什麼感覺,他埋怨又心疼。
瞥了一眼蹲在旁邊的時染,喉結微微一哽。
‘我會幫你照顧好時染,一如當年你對我的無微不至。’
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全部被放下,時寰宇將長傘朝著時染那裏挪了又挪,低聲,“時染,來我這裏。”
時染忽地站起身,把傘推了過去。
“走吧。”
時寰宇攬著她的肩膀,餘光看了墓碑上的照片最後一眼,最後轉身離開。
雨幕拉遠了身後的景,那些回憶最後被永遠的擱置在了那裏。
他和她要開始新的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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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
一大早新聞媒體就開始忙活,所有的新聞板麵主題幾乎都是傅寒笙。
因為剛出道的影響,加上最後的爭議導致話題熱度隻增不減,傅寒笙這個名字的搜索詞每天都掛在熱搜榜上。
粉絲見麵會還沒開始,體育館裏已經被舉著燈牌的粉絲占滿了。
唐久從後台偷偷瞟了一眼,心道傅寒笙是實紅啊。
但是他卻要在自己最紅的時候宣布隱退,真的是太可惜了。
不知道這些粉絲,能不能接受的了。
唐久往裏走,到了化妝間找到傅寒笙。
他的臉色依舊很難看,畢竟剛出院才兩天,現在又要上台,不知道能不能撐住兩小時。
傅寒笙衝著鏡子裏的唐久笑了笑,伸手揪了揪自己的頭發,說:“還是霧霾藍最適合我,之前的黑發看著太別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