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憶白背著昏厥的疏桐,一路絕妙輕功施展,很快就回到了他們下榻的別院。
應風借著院裏懸掛的燈籠,見到主子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回來,身上掛有幾處劍傷,背上還背著那個神秘的男子。
“快找師父到後廳來!”繆憶白一路未停,隻對著應風喊道。
應風沒敢停留,回答一聲是,就趕緊向著廚房方向奔去。
將不省人事的疏桐放到床上,此時血跡已經染紅了她大片的月白色袍子。
繆憶白這時才發現,那把劍上泛著綠光,他眼神微變,那以往溫潤舒展的眉宇之間染上一層愁雲。
這劍有毒!
他將疏桐慢慢側身,動作輕柔的將疏桐織錦長袍褪去,裏麵的藍色雅竹窄袖高領長衫儼然被暗色血液浸泡的難辨原來的顏色。
待他剛要碰去解那顆在脖頸最高處的扣子,陡然間不省人事的疏桐一把將他手抓住,雙目緊閉,嘴裏還在呢喃著什麼。
“果然是厭惡別人的觸碰,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力氣來阻止”繆憶白嘴角微微一僵,無奈中還帶些不明的意味。
“我不幫你解衣去毒,等不到師父來,你就要毒發身亡了”無痕流出的血液已經這般黑紅,不難想象他染毒已深。
不過還有力氣製止他,說明暫時還能抗的過去。
他的生命力和忍耐力還真是驚人。
疏桐還想堅持,但終究還是敵不劇痛,暈厥了過去。但她的手依舊抓著繆憶白左手,繆憶白怕扯痛她的傷口,隻能用單手來解衣衫。
他解下前兩個扣子,倏然眼神一變,以往穩坐泰山的氣度有了波動,無痕竟然沒有喉結!
他的手微微顫抖,又解開一粒,疏桐漂亮的鎖骨露了出來,還有隱隱約約的白布一角。
那是…那是…
他突然明白為什麼自己總覺得無痕長得比女人還美,原來她本來就是!
原來師父對自己說的那句話是這般意思,他還以為是…
“徒弟…”醫聖子長嘯的聲音由遠及近。
繆憶白望了眼疏桐瞥見她那外露的鎖骨,果斷大手一伸,將錦被拉過來,小心避開她的傷,將她裹住。
“小痕痕你怎麼了”醫聖子本來在廚房好酒好菜的吃著,突然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下一秒應風就破門而入,他才知道憶白和疏桐受了傷。
於是帶著藥箱一路衝了過來。
“她受了傷,劍離心髒隻差一分,劍上還淬有毒”繆憶白簡單明了的交代完情況。
“當務之急是替她拔劍拔出來”醫聖子摸了一把胡子,順勢做到床邊,準備將疏桐扶起。
繆憶白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他似乎不太想讓別的男人來碰無痕,哪怕是救死扶傷的醫者。甚至這一刻他有些懊悔為什麼跟了醫聖子學的不是醫術。他先一步按到疏桐的肩,“我來扶她”
醫聖子何等聰明,他眼珠子轉的咕嚕咕嚕。嘿嘿一笑“徒弟,你終於發現了。”
“師父都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你個傻徒弟,你背了無痕一路,難道沒有聽出來她的心髒異於常人,是長在右側的”他沒好氣的翻翻白眼。“虧你還是我醫聖子的徒弟,雖然不是學醫,但這點竟然都沒有發現。”
竟然是這樣,那也就是說無痕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為何毒藥會感染的這麼快,他明明已經封過無痕的穴道,防止毒素的蔓延。他將心中疑問吐出。
“這個...這個嘛...”醫聖子撓撓腦袋,含含糊糊,不明所以。“還是先來拔劍吧”
繆憶白隻好先壓下心中疑問,雙手扶在她的雙肩上。
醫聖子用燒過的小刀慢慢在斷劍周圍比劃,利落地下刀,疏桐吃痛,悶聲咬牙不吭,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繆憶白看她如此痛苦,卻一聲不吭,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不要自己咬牙堅持,疼就咬我的手”
疏桐本是迷迷糊糊,周邊的人在說話也聽不清楚,她此刻隻知道劍傷疼的她直咬牙,突然覺得嘴邊遞了一樣東西,她毫不猶豫的咬了上去。
醫聖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雖然疏桐的心髒長在右邊異於常人,這劍傷不致命但也不敢大意。
等到他將劍拔出來,也是累的滿頭大汗。他替她上好金瘡藥,慢慢包紮好。用袖子將自己的額頭擦了擦。
“她暫時沒什麼大礙了,隻要不移動,不扯動傷口就行”他將草藤藥箱收拾好,丟了瓶金瘡藥給繆憶白“倒是你,趕緊清理一下吧,好好一隻手,別到時候留個疤”
繆憶白的手一直是幹淨修長的,甚至比女人的手還要漂亮光潔。
現在一隻手鮮血淋漓,看的滲人。繆憶白看看自己的手,似乎若是手上有了傷疤,心裏沒有那麼難受。
“可她不是中毒了?”繆憶白慢慢將疏桐放平躺好,動作輕柔的地為她蓋上被子,便開始給自己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