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這麼算的嗎?淩惜有點糊塗了,好像對,又好像哪裏不對:“如果隻是兩人住的屋子,再加上娶媳之類的,應該是夠了,還有富餘的應該。”
然後淩惜就問了,“你已經存了二兩了嗎?”
“沒有……”淩莫喪氣地搖了搖頭,全還給二少了,雖然把錢給二少時他那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實在很欠揍,但是弄壞了要賠是應該的。
想到這邊,還沒等淩惜問為什麼,淩莫眼睛突然睜大,他想起他弄髒了二少的衣服,那個東西要三百兩,他做十年都不夠賠,“我忘了,我把二少的衣服弄髒了,那個要三百兩!三百兩!難道要我簽十五年在這邊!”
“噗,”淩惜這邊也想起淩莫是怎麼當上二少的貼身小廝的了,就是因為那件衣服,“在淩府有什麼不好,一個月二兩工錢,你上哪裏找這麼好活計,在淩府,你也可以照樣娶妻生子的。”
“二兩工錢是非常高啊,可是我也天天對著那些帳冊,又要分,又要對,還要抄!”對此淩莫表示萬分的不滿,他超級地討厭那一堆做又做不完,看也看不完的帳冊。
帳冊……竟然是淩莫做的?淩惜對於這點有些吃驚,雖然他平時會胡鬧,卻也明白輕重,他到現在為止還不能完全把帳冊接手過來,因為其中就像淩莫說的,分帳就是一個精細活,一條錯掉,都要全部再重算,分完之後要對帳,核實帳本的條目和倉房的條目是否一致,對帳這一麵,淩惜現在還在學。
“小莫,你字不是很糟嗎?”因為之前二少那頭疼的樣子和三少哭笑不得的樣子還是讓他很印象深刻的。
淩莫氣鼓鼓地嘟喃著,“我故意的,我好討厭做這文書工作,所以……”手指在地上畫啊畫啊,這下淩惜都有點哭笑不得了。
“哦!小莫你好壞,這是不負責任的!”淩惜捏了淩莫臉頰一下就跳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土就往外麵跑。
搓著被捏地有點紅的臉頰,淩莫依然是不情不願,嘟嘟喃喃地站了起來,也準備往回走,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我就是要偷懶,就是要!”
結果,才走到門口,就看到淩姚站在那裏,看到他念念有詞地走出來,也頗為無奈:“剛才我聽到說,二少那邊的帳是你在對的,是全部的帳冊都在你那裏嗎?”
點點頭,難道這是一件嚴重的事情嗎?那……那他是不是可以不用做了?眼中開始一點點地散發著希望之光,盯著淩姚,那眼神在說,罵我吧,罵我吧。
“呃,其實也沒什麼,隻是要提醒對帳和分帳的時候多小心一些,若是錯了一條,你就得全部重做,知道嗎?”其實二少那邊的帳也輪不到他來管,他隻是有一些震驚,二少會把這個交給淩莫來做。
想到這裏,看淩莫的眼神變得有點深意,“小莫,你以前做過這些嗎?”
“嗯,做過啊,不過是好久以前了,在軍帳裏跟著配給官學的。”
淩姚讓了一步,淩莫便走了出來,兩人一起並肩走往後堂,“你在軍中呆過?”這點讓淩姚很是吃驚,“你資料上是沒有這一點的。”
“那個資料大概有點不準吧,”淩莫想了想他說的資料,大概是自家老爹交待的和鄰裏之間說的,“我和我哥小時候被送過人,在十二歲那年因為邊關戰急,我們都入軍當兵,那時候要能識字的沒有幾個,所以我和哥哥在平時操練的閑餘都會在跟配給官學對帳,然後一起幫忙做。”
“所以昨天你才能……”難怪了,他們都還在奇怪以他這樣子在市井之中長大的孩子怎麼可能出手就是這麼狠厲的招式。
淩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天有點反應過渡了,嚇到你了吧。”
“嗬,嚇是還好,隻是有些奇怪,”淩姚溫和地笑了笑,繼續打聽著:“那你們那些鄰裏為什麼要說謊?”
“大概,這十幾年我都沒有什麼消息吧,突然回家,對於他們來說,也有點像來曆不明的人,好像是這樣,所以不打點一下鄰裏說個謊什麼的,大概,淩府也不會要來曆不明的人吧,這樣總會有點傷腦筋的。”手在額角搓著,眼睛看著道旁的草,笑得有點無奈,有點厭世……
淩姚站住了,他曾遭遇過家中巨變,在還未嚐盡世態炎涼之時就被大少施以援手並與他站在了同一位置上。眼前的少年,雖然一個月的相處,看著他平時迷糊,偷偷小懶,原以為是家庭使然,卻原來是生活所逼,隻是為了讓自己在原就困難地生活中不要再有自己給予的任何壓力。
淩莫不解地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停住腳步的淩姚,淩姚卻隻是一笑,示意沒事,就繼續跟上了,“既然你進了淩府,二少爺也信任你,就好好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