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慕容晰的話都回蕩在我的耳旁,既然看見那人並不是我的幻覺,那人究竟是誰?
若是父親,見到我,為何不認我?
既然當初在那君子蘭中埋絹紗,為何現在竟不想著將我帶出宮了?
“昨日我見了那人,隻是那人可不是你父親……”
慕容晰既然這樣說,想必他一定知道那人是誰。
那次絹紗事件,我是見了父親的,必定是宮中居高位之人,不然出入皇宮必定不會如此順利,那麼這個人在宮中出現,地位也不會低……父親定是有什麼苦衷才不能與我相認。
慕容晰暫居在軒寧宮,我一介地位低微的後妃若是私自去見他,被人見到定要落人話柄,我思索了片刻,慕容晰這樣的人既然起先未告知我那人的身份,不等到合適的時機定不會輕易說出,雖不知道他一開始打得什麼主意,但此時著急倒不如等。
皇帝那裏我自是不敢怠慢,托春喜送了我重新做的鴛鴦玉珍薈,據說這次皇帝剛吃一口便吐了出來,一點麵子也沒有留給我。
剩下的全讓春喜帶了回來。
我眼前正是那盤比之前甜膩的蓮子羹更讓皇帝難以下咽的鴛鴦玉珍薈,我讓正在一旁絞著秀眉的春喜去拿了一雙銀筷,夾了一小口,味道雖不比正宗的鴛鴦玉珍薈,卻並沒有到吃一口便吐出來的地步。
皇帝心海底針……
天氣已經不如前些天那樣悶熱了,那開得繁茂的木槿花經過風雨的洗禮已經開始凋零了,邊上的薔薇也露出一副懶洋洋的敗相,全然沒有了以前的風姿。
那次鴛鴦玉珍薈事件後,皇帝便未在踏足德福宮,也未曾宣召過我,安貴人卻通過這次機會晉為了安嬪。
這日正在院中研究刺繡的技藝,嫻月便匆匆忙忙地從門外進來了。
“小主。”她的表情十分嚴肅,我意識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拉過她進了屋子,她仔細向門外瞧了又瞧,這才開口。
“小主,宮中將要發生大事了!”嫻月神情憂慮,“太後要回來了!”
“這才幾天,為何如此趕?”我不免有些驚訝,這才十幾天,太後是為何這般急著趕回來?
“小主,聽說是因為靜嬪娘娘和寧貴妃在去北禪寺的路上全部小產了……”
“轟隆”一聲,我的腦海頓時如閃過了一道驚雷,不知為什麼心中竟然有一種極詭異的感覺,總覺得要記起什麼,卻記不得了,“為何?”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隻知道私下在傳這件事,多半是真的,皇上這兩天臉色很不好。”嫻月謹慎小心,“這事奴婢是從小公公那裏聽到的,就隻告訴了小主。”
一夕之間,兩宮娘娘全部小產,恐怕事有蹊蹺。
隻不過得知這件事才一天,太後的車架便風風火火地回了宮,一回來便直奔禦書房,片刻也不帶休息。
百椿和寧貴妃被送回了各自的宮中,宮中的太醫幾乎全部出動了,徘徊在兩宮之間,而兩宮娘娘同時小產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後宮。
竟有宮人私下傳是因為皇帝觸怒了天神,才降禍於後宮的。
想必皇帝早就猜測到了這樣的情況,請來了法師到兩宮之中除妖,事情未查明,將所有過錯歸於妖魔是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