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咬了咬嘴唇,竟然沒有再否認。她隻是頹廢地坐了下去,全然不管地上的塵灰會沾染在自己漂亮的衣裙上。“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重陽也怔怔地等著赫連決的答案,是啊,殿下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牡丹的?他就一直追隨在殿下左右,可他竟然沒有覺察到一丁半點?
赫連決微微蹙眉:“其實,雖然清楚你和宗敬的關係,但我一直相信你,相信你善良、單純,與你父親並不一樣。”
牡丹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你早就知道我是宗敬的女兒?”
赫連決點了點頭。
“你怎麼知道的?”牡丹不甘心。
“你知道是誰寫信給你,把你爹的消息告訴你,讓你回來尋父認親的嗎?”赫連決問。
“是誰?”牡丹驚訝地問。
她隻能感覺得到,給她寫信的人一定很了解她的家事,也認識她的父親,但那人並未向她透露自己的身份,這件事,為什麼赫連決也知道?
赫連決道:“因為,寫信的人是你的叔父,你父親宗敬的弟弟。”
重陽吃驚地道:“一鳴大師……就是牡丹的叔父?”
赫連決點點頭。
一旁的洛祺,不由皺了皺眉頭。一鳴大師……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到過啊。
重陽呆了呆:“這麼說來,一鳴大師早就對殿下提起過牡丹的身份?”
赫連決點點頭,正是這樣的。
重陽回想了一下,的確曾有兩次,由濟城發來的消息,殿下看過之後,一言不發,什麼也沒有對他提起,想必,那其中便有一鳴大師提及牡丹身份的事。
真沒想到,原來牡丹,她竟然是宗敬的女兒!
重陽怔怔地轉過頭,望著牡丹,“牡丹是宗敬的女兒,這件事,殿下為什麼一直沒有對我們提起過?”
赫連決緩緩地道:“因為,不希望你們因為她的身份,而她對產生成見。那對她,不公平。”
牡丹愣了愣,眼圈悄然紅了。
重陽呆呆地著赫連決:“那殿下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她的?”
“昨晚。”
“昨晚?”重陽一愣,“就是我提起牡丹對暗夜的懷疑那時嗎?”
赫連決道:“我本來並不能確定,牡丹究竟是真想陷害暗夜,還是隻是過度敏感而已,所以,將這件事交給你和牡丹處理,隻想看看她究竟會不會有動作。”
“結果呢?”重陽有些不敢相信,“難道殿下的意思是,暗夜房裏施放的煙霧,以及前來接應暗夜的蒙麵人,都是牡丹製造的假證據嗎?”
“是的,重陽哥。”洛北插嘴道,“重陽哥你去找牡丹以後,殿下就派人暗中守著暗夜的房間了,房梁上放起煙霧時,暗夜還躺在床上睡覺。那個人落到暗夜門口,故意叫暗夜的名字,好讓人覺得,他真是應暗夜的召喚來接頭的。”
“那,早晨她是不是派人要殺暗夜滅口?”重陽急問。
洛北說道:“她並沒有痛下殺手,應該隻是想把暗夜從殿下身邊趕走而已吧!我們的人就把暗夜劫走了,帶到這裏來,並且把消息捎給了我。”
算牡丹還有一絲良知,沒有對暗夜下手!不然,現在的罪孽如何挽回?重陽心裏又氣又痛,他真沒想到,他那樣信任牡丹,結果牡丹卻辜負了他的信任,她竟然利用他來栽贓陷害暗夜,破壞他們與暗夜的關係……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重陽指著牡丹,手指直顫抖。
這時,牡丹的母親與義父出現在破廟門口,望著赫連決等人,牡丹的母親“撲通”跪了下來,含淚道:“誠王殿下,牡丹年少不懂事,她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求誠王殿下寬宏大量,不要怪罪她啊!”
牡丹一見母親,頓時淚如雨下:“娘,你怎麼來了?”
牡丹的母親沒有理她,轉而又跪向暗夜:“暗夜小兄弟,牡丹的確有錯,但幸好尚還沒有釀成大錯,沒有造成嚴重後果,還求小兄弟看在我老人家的麵子上,原諒牡丹一回,好嗎?”
暗夜有些不知所措,伸手去扶牡丹的母親,牡丹的母親卻跪伏在地,落淚道:“還請小兄弟不要怪罪牡丹!我一定會好好教育牡丹,不許她為虎作倀、再添罪孽!”
暗夜回頭望望赫連決:“殿下,要不,就原諒了牡丹吧?”
赫連決平靜的目光落在牡丹的臉上:“牡丹,你母親為你下跪求情,你有何想法?”
牡丹擦去淚,“殿下,犯錯的人是我,請不要遷怒我母親。”
牡丹的母親抬起滿是淚水的臉,傷心地道:“牡丹這孩子本來天性善良,一開始也是一心想要相助殿下,所以她連回濟城認親的事都耽擱了,都怪宗敬,前幾日偷偷來找過她,逼她擾亂殿下這邊的人心,恐怕,宗敬還以我與牡丹她義父的性命相要挾,牡丹才不得不聽從於他,殿下,請一定要給牡丹一個改過的機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