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公主相約浪山大湖相見,公主遲遲未赴約,我派人一路打聽回去,未見公主半點蹤跡。離水郡命案發生得突然,徐老先生又突然慘死,雖然表麵看來與在下脫不了幹係,但這不過是障眼之法,實屬有人嫁禍,想讓南越與商虞產生嫌隙,鬥個兩敗俱傷。到那時,必有人坐收漁翁之利,商虞與南越,切不可中了別人離間之計,而應團結共處,一同查明那攪弄風雲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寧言研著磨,默默地望著赫連決寫下的一行行飄逸的字體,離間之計嗎?赫連決指的是端木俊?
他的意思是,端木俊將南越當成棋子,待商虞與南越兩敗俱傷後,東離便會收複兩國,實現擴充版圖、拓展疆土的夢想?
“請寧閣士代為傳話,我願親自與國君會談,消彌兩國之間的誤會,盡全力尋找公主與龍涎珠的下落,粉碎陰謀者的一片野心。”
赫連決寫完,將手中毛筆交還給寧言,寧言沉默著,沒有回複。
赫連決緩緩抱拳,轉身離開,隻是倏地一下,便不見了蹤影。
寧言怔了怔,追出營帳,已經什麼也看不到了。
他有些傷感地回到帳中,默默地收起剛才赫連決寫下了數頁白紙,置於燭火之上,慢慢地焚燒殆盡。
轉頭,看到阿桑睜著圓碌碌的眼睛望著他,他揮了揮手:“睡吧!”
腳步聲,由遠而近,向寧言的營帳走來。
掀簾而入的,是寧衝。
看了看正在脫靴準備上床的寧言,寧衝卸下了防備,語氣也緩和了些:“哥哥既然準備睡了,那就早些睡吧!”
寧言默默地放下長靴。
寧衝又道:“明天一早,我還要繼續出戰。軍中危險,哥哥就不要在此地滯留了,明天我會派人護送哥哥回夙城去。”
寧言垂下眼眸:“臨走前,我能見一見無憂嗎?”
寧衝皺了皺眉頭:“哥哥怎麼還想著要見她?”
寧言道:“隻當是最後一麵,也不行嗎?”
寧衝歎了口氣:“好吧!我可以允許你們再見一麵。但哥哥最好從此打消念頭,忘了這個人。”
寧言咬咬牙,沉默許久。直到寧衝轉身,準備離去,他才突然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我這麼關心她嗎?”
寧衝停下了腳步。
寧言的聲音有些微微地顫抖:“因為,真正的無憂已經不在人世了。”
什麼?
寧衝一愣,回過頭來。望著寧言,寧衝驚詫地道:“怎麼回事,哥哥?”
寧言笑了。那笑容,卻是無比的悲愴、蒼涼。“其實,三年前,我就已經發現,無憂已經不在人世了。”
“怎麼回事?”寧衝驚愕。
“三年前的清明時節,我從許州奉旨出行暗訪回來,不小心看到恩師在一座墓前祭掃。恩師沒有發現我,還沒等我上前說話,他便匆匆離開了。我想著,恩師一向甚少出門,他能出來祭掃的人,想必是很重要的人。因此便上前去拜了一拜。”
“難道,哥哥發現那就是無憂之墓?”
寧言悲傷地點了點頭:“是的。”
寧衝驚訝地問:“無憂年紀輕輕,又無災無病,好好的怎麼會死了?她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