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帥大帳,卻見寧言帶著阿桑,風塵仆仆地出現在眼前。
寧衝一愣!“哥哥,你怎麼來了?”
寧言卻是脫口問道:“四郎,無憂她還好嗎?”
寧衝皺了皺眉頭:“哥哥是來看她的?”
寧言低下頭:“我是來給她送藥的。”
寧衝不由麵色一沉:“她不叫無憂,她叫洛祺,哥哥還是記不住嗎?她是商虞的人,與我們南越不共戴天,哥哥還給她送什麼藥?”
寧言怔了怔,“可是……”
“還有……”寧衝冷冷地道,“這是戰場,不是哥哥一個文官來的地方,明日還要開戰,十分危險,哥哥還是趕緊離開此地,回夙城去吧!”
寧言咬了咬嘴唇,“不,我此次追隨軍隊而來,也是得到了國君允許的。”
“國君允許?”
“是的,國君允許我隨軍出行,采寫兩軍交戰的情景,將來加入軍事紀要,可以作為重要資料留存後世。”
寧衝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寧言掏出來的國君手諭,“你要留下,也可以。但你不可隨意走動,以免影響軍紀!”
“好!”寧言點頭,緊張的神情這才緩和下來。
隻要能留下來,後麵的事情,就好辦一些了!
浪山郡府裏,暗夜已經蘇醒,但是仍疲憊無力地躺在病床上。
他身上的箭傷全都已經經過包紮,血早已止住,但要想康複,卻還需要一些時日。
聽到匆匆而來的腳步聲,暗夜動了動,但是沒能起身。
進來的,是從軍營布防歸來的赫連決與重陽。
“殿下?”
見暗夜想起身,重陽忙一步過去,輕輕地按住他。
赫連決語氣溫和:“好好躺著吧,你有傷在身,不要多禮了。”
“殿下,今天戰況如何?”暗夜輕聲問。
他在這後院養傷,隻聽到雷聲般的鼓聲,可他問戰況如何,卻是沒有回答他。
沒有人回答他,暗夜也意識到了,商虞一定是打了敗仗,所以大家才都不願對他提起吧?
果然,赫連決隻是淡淡地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到最後,輸贏都可以不作數。”
暗夜釋然:“殿下想必已經胸有成竹了吧!”
重陽代赫連決回答道:“其實殿下並不想與南越交戰,影響兩國安定團結。”
暗夜一愣,想了想,是啊,之前殿下拚死阻止赫連哲掠奪寶藏的行為,不也是對南越的一種保護嗎?
這個表麵冷漠的誠王殿下,其實懷揣著一顆火熱溫暖的心啊。
“那,殿下有什麼打算嗎?”暗夜輕聲問。
赫連決點點頭:“對,是有一點打算。”
說著,赫連決回頭,示意重陽摒退守護在暗夜周圍的侍衛,房間裏隻剩下他們三個人時,赫連決這才輕聲道:“暗夜,你能帶長風潛入南越而未被察覺,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暗夜一愣,心裏有些緊張:“殿下……想問的是什麼?”
赫連決凝視著他:“你既然是商虞人,又如何能夠避過南越的崗哨,順利進入南越境內?”
暗夜心中一冷,重陽立即道:“暗夜,你不要誤會,殿下並非懷疑你,殿下僅僅隻想知道原因,因為,殿下也要到南越去。”
“什麼?”暗夜一愣,“殿下要去南越?”
“對。”赫連決道,“所以,我需要你給我描繪一份地圖,能夠讓我避開崗哨,以最短的時間接近夙城。”
重陽又補充:“殿下要見南越國君,一起商討保護南越與商虞平安相處的辦法。”
暗夜愣了愣,以商虞的實力,要擊震南越,其實並不是多難的事,但是沒想到,赫連決竟然還有心保全南越!
一絲感動之情,令暗夜緊張的心放鬆了下來。
“我馬上就可以給殿下畫一份地圖,可以保證殿下接近夙城而不被任何人發現,但是,夙城戒備森嚴,隻怕殿下見不到南越國君。”
“這個我們會再想辦法的,你放心。”赫連決道,“但你還沒有回答我前一個問題。”
暗夜緊抿著嘴唇,許久,這才低聲道:“因為,我原本就是南越人。”
重陽不由吃了一驚!
暗夜竟然是南越人!難道,牡丹的懷疑是真的嗎?
暗夜是南越安插在商虞的細作?
暗夜看了重陽一眼,似乎看穿重陽的心事:“我雖然是南越人,但我並不是南越的細作。我無父無母,離開南越已經十幾年了,在南越早已經沒有家了。這一次,也是沿著當年練功時常常走的一條小道,僥幸避過了崗哨進入南越境內的。”
重陽臉一紅,忙解釋道:“我們怎麼可能懷疑你呢!若是懷疑你,殿下便不會問你要地圖了!”
暗夜望向赫連決:“殿下是不是覺察到暗夜可能是南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