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這是懷了嗎?(2 / 2)

她忽然俯下身來,貼在了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上,開始自己絮叨:“你別哭了啊,你一哭我也很悲傷啊,讓我想起來一個人……”

“……我那麼喜歡他,他為什麼要那樣對我……你說他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傻,他是不是勺……”越水瑤哭著哭著一拳砸在了百裏駿胸口……

百裏駿悶哼一聲,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她,眸子裏淚光流轉,卻沒有人能猜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她的那一拳砸在了他的舊傷上,就像是砸開了包裹著他們之間所有回憶的枷鎖,如同江水般洶湧的記憶澆了他個透心涼。

當她小聲嗚咽著被他抱到床上,他要放下她的時候,她忽然勾住了他的脖子,額頭抵在他下巴上,低低地說了句:“最後一次,好不好?”

她熾熱的淚滴落在他胸前時,他心裏一陣悸動。“沒有最後一次,沒有……水瑤別鬧了,我們和好吧……”這是他這一個多月來,不知第幾次懇求她。

可她的回答卻依舊令人失望。她搖搖頭,指尖纏繞著他的發,似是委屈一般吐氣在他耳邊:“不行,他會生氣……”

……

被百裏駿召喚來看著越水瑤的何成安幹脆搬了張椅子,翹著二郎腿坐在郡主府門口,往肚子裏塞著一盤又一盤月桂冰糕。

越水瑤回到郡主府的時候,桌上的盤子已經摞了老高。

“嗝兒~水瑤姐,你幹什麼去了?嗝兒~”何成安扶著椅子把手艱難地站了起來,跟失魂落魄的越水瑤揮了揮手。

越水瑤勉強地笑笑,回答到:“沒什麼,我就出去走走。”頓了頓,她指著一桌碎渣,淡淡地說到:“你自己收拾幹淨啊,我可不管你。”

何成安望著她憔悴的麵容,想了想,還是沒有把話問出口。

初夏的時候何成楊會辦一個騎獵大會,所有朝臣都會去參加,當然也少不了她們兩個。眼看著日子就要近了,如果想上馬跟著他們去浪一浪,那就得從現在開始準備。

然而這種活動,百裏丞相必然會參加。何成安也不是很清楚現在這兩個人的關係到底怎麼樣,所以也不敢開口去問,生怕再出之前那樣子的事情。

或許真的是旁觀者清,在她和白澤昭都看來很好解決的事情,放在越水瑤和百裏駿身上,就怎麼都糾纏不清。

大概是因為性格不同嗎?還是事情沒到他們身上,他們不曉得難處?可不管怎樣,看著那兩個人拚命擰巴著鬧別扭、傷害對方,她也心疼得要死,卻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或許……這次騎獵大會,會是個好機會?

嗯,她得回去跟白澤昭好好商量一下。

這麼想著,她咧了咧嘴角,叫人備好了馬匹,一路顛簸著,抵達了屯兵所。

坐在馬上望著屯兵所的大門,她不禁感慨萬千。上次來這裏還是半年前,她火急火燎地衝過來想要在他臨行前見他最後一麵,他卻在城裏等她等到天亮。

她正陶醉在自己的回憶裏,回想著那天往城裏趕時,在馬背上看見的平原日出……如果是跟他一起看的那多好……

一聲春雷“砰”地炸響在頭頂,銀白色的閃電好似巨大的世界之劍一般劈開了天空,甩開了烏雲,亮得人根本睜不開眼。

緊接著,豆大的雨滴就一顆接著一顆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如同泄憤一般,不留情麵。

何成安也顧不得撐圓了的肚子,抱著腦袋就跳下了馬,拽著韁繩撲向屯兵所的崗哨亭。“哎你能讓我進去躲個雨不?”她用力拍著崗哨亭的門,幾乎貼在了木板門上。

崗哨亭內值班的士兵瞄了她一眼,還在考慮給她開門違反紀律值不值的時候,所內突然有人冒雨衝了出來,直直飛向崗哨亭。

“安兒!”白澤昭一聽通報的說何成安來了,就暫停了會議準備出來。結果剛走到門口,就開始下雨。

屯兵所靠山而建,奇特的地理位置使得這裏下雨一點征兆都沒有,卻下得奇大。

一見開始落雨點,他就急急忙忙衝了出來,沒想到還是晚了,她被淋了個全身濕透。

聽到他被湮沒在大雨裏的聲音她驚喜地回頭,剛張開嘴想要喊他,就被猛烈的風灌了一嘴的雨點子。

從他把她摟進懷裏的那一秒起,她就隱隱預感不好。

果然,等到他把她帶進了自己的房內,手不經意間摸到她的肚子,半開玩笑地說:“安兒你這是懷上了嗎?”時,她忽然彎腰,“哇”地吐了他一身。

“……對不起,”她拽著他的袖子抹了抹嘴,望著他衣襟上散發著一股難聞的酸味兒的冰糕渣子,歪頭微笑:“冰糕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