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水瑤習慣性地伸手,在睜眼前先摸摸身邊的位置。
她摸到了一個溫熱的身體。
“嗯……家駿……”她翻過身,緊緊貼在那個身體上,不自覺收緊了手臂,抱住了他的腰。
百裏駿身體一僵,輕輕拿開了她的手,緩緩轉過身去,滿含淚水地看著正迷迷糊糊的她。
越水瑤閉著眼睛癔症了好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猛地睜開眼,盯著眼前男人淚水迷蒙的雙眸好一會兒,毅然決然地推開了他,坐起身子,指著他,憤怒到:“滾出去,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水瑤……”他起身,握住她的手,愧疚到:“我們不鬧了,和好吧……”
她一把甩開了他的手,低著頭,抿了抿唇,開口到:“你走吧,我們兩個人已經不是戀人了,你不能再往我這裏跑了。”
百裏駿緩緩起身,攏好了散亂的衣服,垂下眸子,淡淡地說了句:“這裏是丞相府。”
“……”她猛地抬頭看向周圍,入目之處沒有哪裏不是她所熟悉的,可的確不是她的郡主府。
天哪,她為什麼又會在丞相府……
他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翻身下床的時候開口解釋到:“你昨天晚上喝醉了,坐在我門口非要進來,我一開門你就衝進來撲到我床上,然後睡著了。”
“……對不起。”她捂著臉,淚水從指縫裏流了出來,一滴一滴滑落,打濕了床單,把天藍色氳成海藍。
百裏駿穿好鞋子,走到衣櫃旁,拿出一疊整齊的衣物,放在越水瑤身邊,聲音裏聽不出情緒:“之前留在這兒的,你湊合著穿吧。”
他隻穿了單薄的裏衣站在門外,等著她收拾完自己,再開門進去。
兩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偏過頭,在她耳邊輕歎了句:“我等你。”
當她反應過來再回頭的時候,隻看到他微微一笑,然後關上了門。
早春的寒風一點一點刮了起來,吹亂了她隨意挽了個髻的長發,吹開了她刻意封嚴實的衣領,露出一片紅痕。
百裏駿坐在床上,盯著自己手臂上的牙印,裂了咧嘴角。笑著笑著,他就笑出了淚來。昨晚的事情她大概是不記得了,可他沒喝醉,他一點都沒忘。
他打開門,她就滿身酒氣、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摔倒在地上。還好他知道她喜歡光著腳,所以在地上鋪了地毯,她才沒有摔得那麼疼。
“水瑤?水瑤……”他歎了口氣,關好了門,把她從地上扶起來,捂著鼻子皺眉到:“你怎麼又喝酒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他給她治好了摔傷以後,她就隔三差五翻進他的府邸,有時候清醒著,就站在院子裏看他的房間好久;有時候喝了酒迷糊著,就會跑去敲他的門。
她自己很清楚不能喝酒吧,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喝到爛醉。
為的是什麼,他們心裏都再清楚不過。
他才扶起她,她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發了狠地一把撕開,抓住他的下巴就往上貼。嘴裏還哼唧著什麼“來給越爺笑一個啊小夥兒!”“別躲啊越爺喜歡你!”“你幹嘛!我就……嗯,你一下……”“別動!你信不信我……”說著她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摸了去。
“……越水瑤,”他一把抓起了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嚴肅地問到:“你要幹嘛?”
她掙紮著,另一隻手也竟然鬆了他的腰帶,摸進了他褲子裏……“越爺想跟你上床……”她嗚嗚哇哇著,扯下了他的褻褲……
他不得已,隻好再抓她另一隻手,忍著怒氣說到:“你到底要怎樣?”
越水瑤靜了下來,歪著頭看他,眨巴眨巴眼睛,嘿嘿傻笑到:“不要怎樣。我喜歡你。”她咧著嘴,口水都快流下來。
“……為什麼喜歡我?”他知道她是真的喝醉了,不然哪會露出這般癡呆的表情?
她把腦袋歪到另一邊,看上去就像是脖子斷掉一般。她繼續眨眼睛:“你長得真好看。”說著,手就已經在掙紮,想要繼續扒他的衣服。
他失笑:“傻瓜。”
“你說誰傻?你才傻!”她忽然發力,竟掙脫了他的鉗製,把他撲倒在地上。她騎在他身上,高興地揮舞著雙臂,嗷嗷大叫:“哈哈哈哈,你就是傻,你說你是不是傻!”
百裏駿皺了皺眉,驀地釋然。一個多月了,她第一次敞開心扉跟他好好笑。“對,我傻,我就是傻……我傻到傷害你……”
越水瑤看著眼前突然捂臉哭起來的男人,莫名其妙,“哎,你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你別哭啦!你一哭我也想哭啊……”
他的淚水從指縫間擠出來,淌成一條河,穿她的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