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那本春宮,你還記得(1 / 2)

此時此刻,百裏炔正跟著流巽和徐子言在大山深處苦練琢玉。

已經有一年了吧……百裏炔放下手裏已經磨掉一截的琢刀,歎了口氣,擦了擦汗,看了眼正在收拾東西的流巽,再次歎了口氣,拾起琢刀,繼續雕石料。

“怎麼,小炔想回家看看麼?”流巽小心翼翼地把玉墜子一隻一隻收在盒子裏,然後再塞進大箱子裏,確保一路回去不會顛碎,這才抬頭看百裏炔。

“……”百裏炔沉默了好一會兒,眼睛盯著石料,說:“算了吧,白叔會打死我。”

流巽一聽他這話,扶著腰哈哈大笑到:“將軍不會的吧,哈哈,這麼怕他?不想回去看看白老三?”

“……”百裏炔幽怨地瞄了眼一旁笑得直打嗝兒的流巽,再不說話,隻顧著琢磨石料再怎麼下手。

流巽摸出一塊成色極其漂亮的玉石,放在百裏炔的桌上,笑嗬嗬到:“這塊兒翠玉太小了,顏色也淡,你拿著隨便雕個小物件吧!雕之前記得琢磨琢磨紋路。”說罷他就出屋了。

百裏炔拿起淡綠色、隻有鵪鶉蛋那麼大的玉石,愣神好久。

他到底要不要跟著一起回去……他想回去看看白暮瑾好些沒有,卻又怕她不好……之前過年偷跑回去那次,白叔剛好帶著白家一幫子去了乾安,他也沒見成白暮瑾,如果這次再不回去……暮瑾今年已經十八歲了……

次日早。

流巽就知道百裏炔那小子會跟來,所以就故意在出山口等了他半個時辰。看到他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流巽拉下了臉:“門給我鎖好沒有。”

“鎖了鎖了鎖了,師父我錯了,你帶上我吧,我回去了不會露麵的,我就遠遠看看就行了!”百裏炔嗷嗷叫著往他車上爬。

徐子言趕著車,怎麼都有種想要一腳把他踹下去的衝動……

……

“將軍!”流巽站在院子門口吼了句,然而並沒有人理他。

徐子言也正納悶兒著呢,忽見白筱綮一腳踢開了西屋的門,衣衫散亂地衝了出來,“哎?流巽叔叔?你等會兒我爹出去了,過會兒就回來。”

隨即西屋響起了百裏念墨咬著牙恨恨的聲音:“白筱綮你把我的衣服放哪兒了!”

“……”流巽捂住了眼睛擺擺手,無奈地說到:“你們玩,我和子言在外麵等你爹……”

天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流巽在心裏狠狠地罵到:白澤昭你個鬼!百裏駿你個鬼!你們兩家就不能出個正常的人嗎?!簡直日了狗了!

百裏炔蹲在樹上張望著,他想他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哪。

果然,白暮瑾的身影就埋在黔侖崮向陽的那片花田裏,似有若無,隱隱現現。

他取出懷裏的絲囊,確定裏麵的那個小物件還在,便似吃了定心丸一般長舒一口氣,從樹上跳下,準備動身往那邊去。

白暮瑾抱著雙膝,坐在花田邊緣,望著紅紅綠綠的一大片素瑾花,獨自歎氣。

一年了啊,他怎麼還不回來呢……她其實早就原諒他了啊,她就是喜歡他,誰也沒辦法硬把她拽回來啊,他到底在鬧什麼別扭啊……

“唉,百裏炔……”白暮瑾輕輕歎了口氣,抱緊了膝蓋,任由風吹亂她的長發,吹幹她藏在心底的淚水。

她忽然察覺到有人正往這邊來,一片陰影正逐漸遮蓋住她頭頂的陽光……她剛想轉頭,一雙溫熱幹燥的大手驀地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摸了摸那雙手。嗯,手指上有繭子……她翹起了嘴角,鬆了口氣:“二哥呀……”可她突然摸到了那虎口上裂開的傷疤……

虎口,虎口……

白暮瑾忽然想起那一年除夕,她從白筱綮那裏要來了剪子,偷了幾張紅紙準備剪窗花,卻被百裏炔看到。百裏炔向來什麼都跟她搶,搶不到還動手,於是在那次爭搶當中,她被劃破了手背,他也被割裂了虎口。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是左手……可現在摸到的應該是右手啊,為什麼也會有?她緩緩仰起頭,想要從那雙手的指縫間看到點什麼。

“暮瑾。”百裏炔毫不掩飾自己的哭腔,邊喊她邊掉淚。

淚水砸在她的額頭,驚得她全身一震。“百……裏……呃……”她話還沒說完,他便彎腰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風揚起了破碎的素瑾花瓣,灑落了他們一身。

“暮瑾。”百裏炔眉開眼笑地看著懷裏的人兒,不經意間淚水就滴落在她臉上。

白暮瑾抬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拉起袖子替他擦去淚水,歎氣到:“怎麼一年沒見你,你倒是變得愛哭了呢?”

“我看到你……我高興……”他哽咽著,抓住她調皮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著,另一隻手摟緊了她的腰。

白暮瑾掙開他的手,緊緊貼在他懷裏,聽著他胸口有力的心跳聲,莫名覺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