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那男子的血才止住,喘息也逐漸緩了下來。
越水瑤坐在床邊,盯著麵具不經意被抬起的那一角,怎麼都挪不開視線。
“璿兒……”他無力地笑到:“想看師父的樣子嗎……”說著,他的手已經搭到了麵具上。
她突然之間就淚如雨下。
清明透徹的淚水衝刷過滿是血汙的臉頰,留下一道道明顯的痕跡。如果除去顏色不看的話,她簡直就像是一隻在泥地裏玩耍了很久的小野貓。
他那麼喜歡。
她滿臉是淚,睜大了幽黑的眸子,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師父,我可以看嗎?”語氣就如同當年她問“師父,我可以喜歡你嗎?”一般時。
他根本沒有辦法不疼惜她,沒有辦法拒絕她。
縱然知道他揭開麵具後,她的態度會猛然轉變。
越水瑤看著鬼麵具下那張削瘦的臉,那張蒼白的臉,那張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
“你是……風名揚……嗎?”她怔怔地問。
他抿了抿唇,垂下眸子,“我是風名揚,我也是你師父。璿兒。”
她忽然站起身,捂著嘴巴往後退,直到重重地撞上了背後的門。
她不信,她不信,她真的不信……她的師父怎麼會是一個她印象裏心狠手辣的人,怎麼會是、怎麼會是……她國家的敵人……
“璿兒可還記得和師父的約定?”風名揚坐起身,裝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她眼睛裏深深的不可置信狠狠刺痛了他,連帶著五髒六腑的疼,灼燒得他體無完膚,痛不欲生。
“……”她不願意看他,眼睛望向別處,視線卻又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她痛恨著自己的不爭氣,在心底狠狠罵自己沒出息。
他看著她,一直看著她。半晌,他才再次開口:“看樣子不到那一天,璿兒是不願意記起嗎?可為什麼師父記得這樣清楚……”
她還是沒能忍住,倔強的淚水從眼角滑出,再也無法止住:“我不要你這樣的師父,我不要……我師父不是這樣的人……”
風名揚優雅地起身,一步步逼近她,用還帶著血的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用懊惱的表情掩蓋住了自己的驚慌:“璿兒,你可知為師有多後悔?早知你會出落成這般美,十年前就算你不求我帶你走,我也會把你待會冗涎,養在身邊啊……”
越水瑤奮力掙紮著,推開他圈緊自己腰的大手,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要掙脫。
卻無奈他快她一步化解了一招又一招,“璿兒,這些年沒有練習過嗎?用我教的舊招式,還真贏不了我呢。”看她依舊在狠命掙紮,似乎是有了想要魚死網破的勢頭,他一指狠狠戳在她腰眼上,頓時泄了她的氣,並威脅到:“璿兒,你看到地上躺著的安姑娘了麼?前幾天我抓她的時候她可把我整得不輕(何成安:尼瑪你自己作還怪我),你說我是要把她帶到冗涎丟到軍隊裏給士兵們當宵夜呢,還是直接扔到山裏去喂狼?”
“夠了!”她悲憤地咬牙切齒到:“你要怎樣?”
他笑得淡然:“璿兒我想吻你。”
“……”她記得,她清清楚楚地記得,百裏駿曾經半開玩笑般地跟她說過,若她敢抱除了他意外的任何一個男人,他就先殺了那個男人,再打斷了她的腿,把她鎖在家裏永不見天日。她知道他不是在刷小孩子脾氣,也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認認真真地警告她。
風名揚繼續刺激她,“你說她那一張絕世傾城的小臉,還真是可惜了呢……”
“你要吻,我給你吻便是了,不沾安兒的事,你放她走。”她哽咽著揚起臉,拒絕地看了他最後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