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爺爺你在嗎?”百裏駿敲著麵前滿是倒鉤小刺的木門,喊聲震天響。
流水好奇到:“爺爺?”
原本白澤昭說好跟他一起來,但何成楊那邊又有急事招他覲見,所以百裏駿就帶著流水過來了。
百裏駿看了看天色,點點頭,到:“是我的親祖父。”
他們破曉十分便從城裏出發,抵達燭濁山腳已是卯時末了,再等到了這位於山腰的小院,已經是辰時過半了。
百裏駿是算好了的,這個點兒百裏言良應該起床了,然而……
懷裏抱著一壇子水的大娘路過他們,熱心地說到:“小夥子啊,找百裏師傅?他昨天晚上就出去了,好像說是去采藥,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采藥?”百裏駿疑惑到。
大娘放下壇子,看了眼轉過身來的百裏駿,恍然大悟:“喲,小棨啊,我說怎麼看著眼熟。你爺爺說要是你找他,就讓你去張獵戶家裏。”
“張獵戶?”
“是啊,就是上次你們帶了個小夥子讓他幫忙養著的那一家,哎,你去哪?”大娘看著他幾乎是拔腿就走,焦急地喊到:“這兩天山裏下雪你悠著點啊!”
流水跟在百裏駿飛奔著,隔空問到:“丞相?”
“出事了!”百裏駿隻回了一句,便不再說話,加了速度往山裏衝去。
這幾天大雪封山他不好進來,給流影換藥的工作他就交付給了百裏言良。而“采藥”則是他倆約定好的暗號,若是出事了,百裏言良就會告訴燭濁村的村民他去哪裏采藥,百裏駿問起,也就會知道他的蹤跡了。
這次的事情關係到流影和何成安兩個人,他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百裏言良,弄清楚一切。
當他抵達張獵戶家裏時,發現百裏言良正跟張獵戶一家和樂融融地喝著小酒吃著火鍋。
“爺爺!”百裏駿站在門口,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尷尬得要死。
百裏言良一見是百裏駿,連忙放下筷子招呼他:“棨兒啊,你怎麼跑過來了?”
“……什麼叫我怎麼跑過來了?”百裏駿看見百裏言良的那一刻就斷定他沒事,然而他不但沒事,而且還很愜意!百裏駿被這個老頑童可是氣得不清,“你跟他們說你出來采藥,我還以為你出事了,結果你……”
“哎,好啦好啦,是爺爺的錯,我跟你賠罪。但是我真的是來采藥的啊!”百裏言良那滿是褶子的臉上竟然綻出孩童般的笑容,看起來甚是嚇人。
百裏駿忍了忍,最後還是歎了口氣,“算了,你什麼時候能回去,我有事情找你商討。”
“哈哈,說走咱就走啊!你等我跟他們講一聲咱就走。”百裏言良瞥了眼一直站在自家孫子身後的流水,動了動毫無血色的唇,什麼也沒說,而是轉身朝著獵戶那邊去了。
後來回去的路上,百裏言良和百裏駿就一直在討論那冷香,聽得流水甚是無聊。
“你說的我倒是聽說過,是不是風名揚身上那種?”百裏言良摸著自己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若有所思。
百裏駿搖頭否認:“不,不是。風名揚身上的那種我有做過記錄,但是昨晚聞到的那種很淡,估計就算是你也不太聞得出來,不是一種類型。”
“也有可能是被風吹散了。”
“不,不可能。”百裏駿忽然停下腳步,蹲下身子,抓起一把雪嗅了嗅,突然一怔,隻來得及抬眼看了下百裏言良,就沒了知覺。
……
不知過了多久,何成安才醒了過來。
她當時隻聽到那句“安,你得跟我走”,然後就被那人用細絹捂住了口鼻,再然後她就昏了過去。
“醒了?”風名揚翹著二郎腿,吹了吹杯中的茶沫,吞了一小口,然後放下了杯子,撐著下巴看著眼前的女人,笑得風情萬種:“何成安?還是該叫你衛寒澈?”
她睜開眼,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黑暗,看了眼眼前正在自嗨的男人,準備翻個身繼續睡。
“……喂,你就這態度?”風名揚感覺自己死寂已久的暴躁之心馬上就要被這女人折騰活了。
何成安背對著他,麵無表情地問:“你準備什麼時候放我走?”
一聽這話,風名揚頓時舒心了些,坐回椅子裏,接著蹺二郎腿。“我為什麼要放你走?”
“大概我不值得你浪費銀子養著。”何成安終於坐起來,看向風名揚,手指在背後勾著藏在腰帶裏的小刀片,一下一下割著捆住她的手的金絲蠶繩子。
風名揚笑得邪邪的:“我有錢,我任性。”
“能有多有錢?”她裝出很感興趣的模樣,努力切割著最後一根繩子。
“擁有我就相當於擁有整個冗涎。”風名揚眨眨眼,低頭看自己的手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