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3 / 3)

“nly‘ArhesPaper’anbeusedIfanyneuseanyherkindsfpaper,hersheillprbablygea‘0’frhefinalsre(隻能使用‘ArhesPaper’,任何人如果使用其它種類的紙張,那麼他或她最終的得分很可能是一個零蛋!)”

雖然教授的“rkshee”上麵使用了“prbably(可能)”這個詞,但是誰敢冒這個險,大家還不得乖乖掏錢購買符合要求的紙張才對!至今我也不知道這種叫做“ArhesPaper”的畫紙究竟是什麼材料製成的,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才會賣得如此之貴——貴點的十多美金,便宜的也要七、八美金左右一張。也就是,在我們伊利諾伊理工大學的建築學學習的話,一張的畫紙就要花費人民幣幾十塊錢!

沒辦法,既然學校已經明確提出了這種種的要求,那我們作為學生也隻剩下了保持沉默的權利。由於“ArherPaper”實在太貴,買多了生怕自己連第二的零花錢都沒了,買少了又怕萬一哪下用筆失誤、畫錯了線,就得重新拿一張新畫紙重新來畫,所以我們最終平均每人買了五張最便宜的“ArhesPaper”。最終將所有清單上麵的工具全部備齊之後,自己大概花費了六百至七百美金,算上其他人的消費,估計那“Blik”的老板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我們大一上學期整整四個月的時間都會用來培養最基本的“畫功”——這裏的“畫功”不是指素描、水彩這些美術功底,而是畫建築設計所需要的那種橫平豎直、精密嚴謹的“圖紙”。當然了,如今的建築設計都可以直接用電腦繪圖軟件完成,根本不需要用手在紙上來畫這麼精密的圖紙,但是我們這些新生們初入建築領域,需要一些基本的繪圖功底,所以學校便拿出一個學期的時間來教我們最基本的繪圖技術,而我們剛剛開學的第一份“sudi”作業,就是在一張長三十三英寸、寬十八英寸的“ArhesPaper”上畫平行線。建築學要求的直線可不是一般的直線,為了讓我們的手繪直線最接近電腦打印的效果,所以教授教給了我們一種特殊的畫法:先用手指搓動畫筆,讓畫筆在手中順時針轉動起來,然後再下筆從左至右在畫紙上畫出一條直線。在整條直線完成之前,盡量讓手中的畫筆始終保持旋轉,直到直線畫完之後,再將畫筆旋轉著拿起。這種方法畫出的直線能夠避免正常畫法中直線兩端常見的“線頭”,保持整條直線的粗細、色彩都很均勻,最大程度地讓徒手畫出的直線也能有著電腦繪製出的直線效果。自己第一份作業的要求,正是用這樣的直線畫法在畫紙上畫出數條平行線,沒有數量的限製(但是也不能隻畫幾條線糊弄教授),畫作中能夠用平行線表達什麼更深的內容也完全由學生們自由發揮。

開學的第一,我們每個人就刷著國內爸媽的信用卡買了幾百美金的工具用品,心裏不免掂量著當爸媽看到卡裏一下子就少了這麼多錢的時候,自己跟他們解釋這些錢就是用來買一些學校要求的畫畫用的尺子、白紙和鉛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相信我們這些可憐的孩子們的話。國內最貴的美術畫紙也不過區區幾塊錢一張而已,可我們建築係使用的一張畫紙換算成人民幣就要五十多塊錢,而且自己還不知道以後到底會用到多少張這麼昂貴的畫紙,所以當我使用那套價值兩百四十多美元的“ParallelLine”在每一張近十美元的“ArhesPaper”上畫直線的時候,握著鉛筆的手不但控製不住地發著抖,手心更是幾乎被冷汗浸透了,生怕哪一下沒有畫好,不但讓之前所有的工作和時間全都白搭,更是白白浪費了一張金貴的畫紙——我們建築學的作業對於畫紙上麵的痕跡也有一些非常嚴格的要求,除了正常的線條圖案和一些頗具設計感的“SkehLines(像輔助線之類的草案線條等等,適當在紙上表現一些的話會讓整張作品看上去非常有設計感,用建築學的專業術語形容,就是很‘arhieural’)”之外,畫紙上麵禁止出現一切與設計無關的東西,尤其是橡皮擦過的痕跡,教授非常討厭。所以一旦當自己用力作圖的時候,一個不心哪條線畫歪了,基本上就得重新拿一張畫紙了。

周一“sudi”課結束之後的那個晚上,我們這些建築新生們一直呆在“rnHall”裏,腰彎成了九十度角,上半身整個趴在桌子上,眼睛距離畫紙不到幾厘米的距離,一條腿站在地上,另一條腿跪在椅子上麵,始終保持這樣的姿勢直到淩晨三點多,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實在熬不住了,這才揉著朦朧的睡眼收拾東西回宿舍睡覺——這還僅僅是第一晚上,“sudi”的課程是周一和周三的上午,就是周一在布置作業之後,周三的課上教授們就要檢查大家的完成情況。所以為了讓自己的第一份作業更加完美,從而在開學之初就讓自己博得教授的好感,我們每個人在周二的時候又紛紛在工作室熬了一個通宵,有些同學直到周三早上快要上課的時候,仍然趴在自己的桌子上改來改去。大家之前可遠遠沒想到這樣一個聽上去簡單輕鬆的畫平行線的作業,讓我們在剛剛開學的第一就進入到了緊張忙碌的美國大學生活中,甚至連一點適應的緩衝時間都沒有,可想而知“琛哥”的情況是怎麼樣的了——我們大家就連自己的作業都來不及好好完善呢,哪還有時間顧得上他?所以記得他也隻是在周二淩晨都快亮了的時候,這才從我們組一個名叫“Bu?nar”、外號“北歐哥”的挪威夥兒那借到了“ParallelLine”,然後在自己的畫紙上隨便用平行線畫了幾個圓、三角形之類的簡單幾何圖形就匆匆開始了周三的課程,而這樣的作品顯然不會得到教授的青睞。於是,看著“琛哥”這張忙亂中匆匆畫出來的東西,我們當時都以為他在周三的課上八成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