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騫月像是漸漸地明白了什麼:“所以……可我一直以來的觀念就是這樣,你不是應該最了解嗎?”他這時候才漸漸注意到自己都錯過了什麼,他做Basile的學生並不是一兩年了,他以前雖然也固執,但是在要不要去皇室的這個問題上卻是固執得有點一根筋了。所以Basile從一開始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會付出什麼代價,但是他卻並沒有告訴過自己。
林騫月有點呆在了原地。
“下手確實是我下的手,但並非我的本意。甚至我以為你是知道了什麼,才那樣匆匆忙忙地從法國離開了。”
林騫月許久之後才找回了點意識:“那如果我沒有從法國逃走,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每一天的藥量都會控製得很好,在保證你準備的宮宴結束後就徹底失去味覺。”
林騫月看了Basile一眼,本想咧開嘴笑笑,但最後卻沒能笑出來:“還好……我一直以為是你……是你……”
Basile看著林騫月:“……對不起……”除此以外,他似乎也沒什麼能說的了。當年,他害怕擔責任,做了皇室的劊子手。現在他也還是害怕承擔責任,所以在這樣的時候告訴了林騫月實情,想和他撇清幹係。
“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法料廚師,但是我……”
林騫月擺擺手,示意Basile什麼都不必再說了。
Basile笑得勉強:“那裏頭就有人知道當年的真相,但是他們都根本不在乎他們毀了你的前途,你明白嗎?你這樣的時候出現在這裏,或者是不顧一切地衝進去,對事情的解決根本沒有任何助益。”
林騫月吞咽了一口口水:“我明白了。”
楊戩偶爾會轉過頭來看一眼林騫月。他從一開始的激動、氣憤像是已經變得逐漸平靜下來了,整個人都被染上了一種灰敗的顏色,讓人不忍心多看幾眼。他們到底在說了什麼,會讓林騫月有這麼大的改變?
林騫月跌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Basile也沒有從這裏離開,他擔心現在會有人從大廳裏出來,要是撞個正著,那就沒法子解釋什麼了。
大廳裏孟成非整個人都已經瘋了,甚至拿起酒杯想丟到秦風身上去。
Jeffrey自然替秦風擋下了一切:“孟先生,設局揭露你的人是我,有什麼不妨衝著我來。”
“你跟秦風都是一丘之貉。她是不是已經成功地爬上你的床了?哈哈哈,她可是最不檢點的人了,你還是得注意才行。千萬別被她給騙了。她騙過的男人到現在已經不計其數了。”
這樣不堪入耳的話在現場的人聽起來都覺得粗鄙不堪。秦風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坐在漩渦的中心巋然不動。
Jeffrey終於按捺不住了,上前揪住了孟成非的衣領:“賤的那個人明明是你,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秦風?”
有人上前拖住了Jeffrey,也有人勸他:“他以後的日子會很不好過,你現在若是還跟他計較下去,那跟他可是沒什麼兩樣了。”
Jeffrey始終心中不平,手被人扣住了便用腳踹著一心要置孟成非於死地。
孟成非這時候瘋狂地大笑起來:“哎,你們看那個人真好玩,居然要為了一個妓、女一樣的人出氣?”
Jeffrey自然更是坐不住了,直愣愣地朝著孟成非衝過去。
秦風坐不住了。她是這場爭鬥的焦點,可其實事情又和她沒什麼關係。但現在看來,孟成非從此以後不會再是她的束縛了。
可如果……秦風忽然心裏咯噔了一下,如果孟成非回了國也一直這樣大肆宣揚她的那些過去和所謂的醜聞,那她豈不是一輩子都要抬不起頭來?或者是隻能永遠地離開中國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秦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眼前的情況,整個人懵了,顫顫巍巍地起身後朝著外頭走了出去。
“秦風?”這是Jeffrey說得最流利的兩個漢字了。可秦風像是聽不見一樣,繼續往外走著。
人有時候活著怎麼比死還要難?
秦風抬頭看著天空,現在爸爸媽媽和弟弟都在那兒嗎?如果活下來的是小雨,他現在多大了?秦風下意識地用手比劃了一下,小雨走的時候大概才到她的脖子這裏,要是還活著肯定會更高了吧?
秦風仰著頭,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她這麼孤單,是不是還不如去找他們,問一問為什麼要放棄她?是不是她不夠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