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成非與秦風在品酒這一行裏怎麼說也算是師徒,所以還沒鬧翻前,兩人總得打交道的。
孟成非自己一個人來的晚宴,手裏的酒像是寶貝一樣。
秦風見孟成非走近後起身打招呼,Jeffrey自然也已經起身。Jeffrey的關注點自然在孟成非手上的酒瓶:“孟先生這是自釀的酒嗎?”
孟成非拍了拍自己的瓶子,笑容裏滿是貪婪:“這裏麵嘛……”他邊說邊故意賣了個關子:“這裏麵是我的寶貝。”
秦風垂手站在Jeffrey的身邊,一言不發。
Jeffrey露出好奇的神情來:“哦?寶貝?可以嚐一口嗎?”
孟成非擺了擺手:“現在還不是時候。”
有人招呼孟成非過去坐下,Jeffrey忙喊道:“開瓶了我可得喝第一杯。”
孟成非沒轉過身來,隻背對著Jeffrey搖了搖手。
等Jeffrey重新坐下的時候,他發現秦風正在微微顫抖著。他伸出手去覆蓋住了秦風的手背,把秦風嚇了一跳。
秦風偏過頭看Jeffrey的時候,動作很是遲緩。
“沒事的,有我。”
秦風低著頭沒有說話。她自己心裏有點亂。從今天晚上開始,孟成非將從此失去一切,名聲、人脈,都將成為過去。
秦風不知道自己下的殺招是不是有點太狠了,雖然孟成非在自己跟前刻意地頂了林騫月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孟成非給自己帶來了不少人脈和機會。
秦風想不到自己也會有心慈手軟的時候。她做了一個深呼吸,自己若是手軟了,那就隻能繼續被孟成非所擺布。她就永遠都不可能有自由了。
晚宴開始了。
秦風成為品酒師還沒多久,之前也沒有過機會出席這樣的場合,所以等到各色的葡萄酒一杯接一杯地奉上來的時候,她不可避免地喝得有些沉醉。若是一身輕鬆毫無心事,那這樣的夜晚配上美酒簡直就是人生一大樂事。
Jeffrey鎮定自若,不時地與周圍的人說著什麼,但又時時刻刻地照顧著秦風。秦風甚至有點賭氣地想:“這樣的人,若是以後陪在自己身邊,有什麼不好呢?”
“秦風?”Jeffrey看到秦風在發呆,拍了拍她的手背,朝著她微微一笑。
孟成非見現在氣氛剛剛好,終於決定開瓶,很多人都願意給孟成非捧場。而Jeffrey卻站了出來,朝著角落裏招招手,Jeffrey帶來的人捧著一瓶酒出現了。
孟成非覺得奇怪,自己剛剛開瓶,怎麼Jeffrey卻也要開瓶了?這像是要故意給自己難堪一樣。
孟成非現在並不能因為Jeffrey的舉動而停下自己的動作,他緩緩地給好些人一一倒上了酒,許多人輕輕抿了一口之後露出了讚許的笑容:“Perfect……”
孟成非笑得心滿意足。秦風則一直觀察著孟成非和喝過他的酒的人舉動。以孟成非對紅酒的造詣和了解,肯定會改進到無可挑剔。會不會就算大家知道了孟成非是盜取了奧比昂的釀造過程,但還是因為他的葡萄酒太過完美而對他網開一麵,又或者自己改進的單子根本比不過孟成非?
秦風的手心裏滲出了許多汗來。她心慌意亂,也不敢看Jeffrey現在在做什麼。
“像是沒什麼騷動?”
林騫月下意識地朝著大廳裏看著。今天的晚宴多以品酒為主,所以裏頭很是安靜。
“要回去嗎?”楊戩不想節外生枝。
林騫月示意楊戩稍安勿躁:“再等一等。”
楊戩便不再出聲,而是小心地等在一邊,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Jeffrey,奧比昂今年的酒是不是和去年一個樣?”奧比昂的酒一向勝在醇厚,所以就算每年都會調整釀酒的方子,但是他們舍不得放棄醇厚這個特點,這也就意味著奧比昂的酒很多年以來喝著都是一個味道。所以奧比昂的衰退在許多人看來也是不可避免。
Jeffrey笑著什麼也沒說,隻做了個手勢,自有人將自己的紅酒一一送到了各人的手上。
孟成非的手上也被人送上了一杯酒。他輕輕地晃動著酒杯,抿了一口。他原本並不抱什麼期待,但是隻一口,忽然就變了臉色。
在場的人也都一個接一個地喝了一口,大家像是有點難以相信似的,有人迫不及待地喝了第二口,也有人還沉浸地剛剛喝過的那一口酒的感覺裏,也有人已經上前跟Jeffrey開始攀談了:“這可和以前的奧比昂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