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卡欽工廠的主要職責是加工木材。哪個恐怖分子也不會對木材廠痛下狠手。
“鄭成瑞在哪個醫院?”
“那卡欽的市立醫院。”沈千柳坐在副駕駛上說。
路麵崎嶇不平,即使在一輛豪車的內部巫荀的臀部依然稱不上是舒服。他的身體搖搖晃晃,眉頭緊鎖。
他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他細細回想之前的細節總覺得怪異無比。卻始終摸不著頭緒。
“您在想什麼?”
說話的是隨行的采購部長橋安逸,他與受傷的副廠長是忘年之交,因此執意隨行。
巫荀擺擺手,表示自己隻是在胡思亂想。
於是敦實的邁巴赫繼續行駛在崎嶇泥濘的地麵上,土地和雨水混合的泥點濺到路邊鬱鬱蔥蔥的草葉上。
他們去的地方是一個很偏遠的小型綜合醫院,在北方森林的最外圍。負責附近的各種野外救援工作,甚至有直升機。從工廠接出來的傷員們理所應當的被送去那裏。
越往北走周遭的植被就越多,空氣愈發潮濕粘稠了起來。這對生活在潮濕多雨的雲港的四個人來說不是那麼難以接受,隻是熱了一些。
“砰”的一聲,坐在副駕駛的沈千柳和橋安逸不約而同的虎軀一震,驚恐的說:“剛才是槍聲嗎?”
上了年紀的司機比他們淡定很多。緩緩的點點頭,手依然穩握方向盤。
前方擋風玻璃的右側視野中的草叢在動,巫荀眯起眼睛,下令:“停車!”
司機踩下刹車。巨大的慣性讓所有人的身體向前傾,然後看到一隊懷裏抱著槍支的人一左一右擋在了車前。他們的迷彩服上沾滿了泥巴,臉被油彩塗滿看不出長相。
橋安逸看了一眼後視鏡,驚訝的說:“後麵也有!”
沈千柳更加慌張,不隻是熱的還是嚇得,汗液打濕了她額頭的劉海,嘴唇發白,哆哆嗦嗦的說:“我覺得我們應該開車衝過去!”
司機摸了摸額頭的汗珠說:“他們會打爆我們的輪胎和油箱。”
沈千柳大喊:“這可是邁巴赫!”
“就是坦克也是一樣!”
巫荀讓他們閉嘴。因為他看到前方一對全副武裝的士兵中間鑽出一個同樣髒兮兮的家夥。
從鴨舌帽裏掉出來的長頭發暴露了她是個女性的事實。她的身高大約有一米七五,肩膀略寬。與所有人一樣背著至少二十公斤的裝備。塗滿油彩和泥巴臉上隻露著一雙充滿殺氣的眼睛。
巫荀起身下車,關車門的聲音有點重了,嚇了沈千柳一跳。
車內的三個人麵麵相覷,也跟著老板下了車。
沈千柳戰戰兢兢,但也知道不能給老板丟臉,因此像河豚一樣鼓著氣,像一隻炸毛的小貓。
看似是指揮官的女人看到她,似乎笑了笑——也許是錯覺,她整張臉都已經麵目全非了——讓沈千柳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身子。橋安逸擋在了她的身前。
巫荀卻覺得這個笑容有點熟悉。
兩方人僵持了一會,對方先開了口。
女人說:“好久不見。巫——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