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煙氣得不行,咬著牙罵他:“魏則宿,你有病吧。”
那呲牙的模樣,恨不得將麵前的人給活剝生吞了。
可魏則宿壓根就不吃她這一套,還調笑著:“我有病,那你就是藥,專門治我的那種。”
一句話,讓人寒毛豎起。
時煙幾乎是發瘋似地掙紮起來。
而一貫被人哄著順著的魏則宿哪能想到一年不見,她對自己仍是這麼抗拒,心裏很不是滋味,看了看周圍有什麼,然後抱著她走到一個水池前,作勢要把她丟下去。
“你再推我試試,我就讓你掉下去,到時候會丟臉死的吧。”
時煙下意識地低頭看著下麵仿佛冒著寒氣的水,就算不用去觸碰,她就能想象出那有多冷。
而麵前男人那肆意嘲笑的嘴臉還在持續,周圍也有人過來的跡象了。
時煙忍不住咬牙,士可殺不可辱。
她二話不,用一隻手緊抓住對方的襯衫,最後一頭撞上他的下巴,趁人吃痛間,用力將他一推,整個人呈自由落體似的墜入水池裏,炸開巨大的水花。
魏則宿顯然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一邊捂著自己的下巴,一邊朝底下驚呼:“時煙你是瘋了嗎!快把手給我!”
落水的女生已經調整好姿勢站了起來,隻是渾身都被凍得瑟瑟發抖。
此刻見他伸手過來,烈性難當地想都沒想,就狠狠抓住並張嘴咬了一口。然後放開,頭也不回地支撐著自己蹚水往對岸走去。
這一刻,她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刀尖上舔蜜,大概就是每動一步,就能疼到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瘋狂叫囂吧。
她的身影晃啊晃的,好幾次都差點站不穩。再加上眼裏全是疼出來的淚,連路都看不清。
直到……
朦朧的淚眼裏忽然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即使不擦掉眼淚,她也當即就確定了那人是誰。
想到自己之前還嘲笑樹一被大人安慰就會哭得更厲害,然而事實就是,她在看到封則衍出現的那一刻,也很想哭,想要委屈地躲在他懷裏大聲嚎哭。
她伸手做出想要抓住他的手勢,但因為什麼都抓不到,所以在空中虛晃了兩下。
然後,被凍到幾乎僵硬的身體再也撐不住,比意識更快地朝他所在的方向倒去……
一片慌亂中,時煙感覺自己被撈進了一個懷裏。
那個懷抱有著她最喜歡的藍風鈴香水味,和她一直割舍不掉的溫暖……
男人顯然也在慌,聲音裏帶著一絲微不可聞的顫抖:“我、我帶你回去。”
而時煙不出任何話來回應他,一雙凍紫的雙唇顫抖著,像是被凝了一層冰。
之後,她的世界便整個昏暗下來了,變得渾渾噩噩、無法集中意識。
除了偶爾能聽到男人喊她兩聲名字,就再也接觸不到外邊的絲毫異動。
歪頭靠在他胸膛上時,女生甚至有些覺得,男人這麼緊張,是不是有點愛上她了……
——
夜半,寒風吹開男人解開的襯衫衣領,在他的肌膚上肆意揉搓。
在上方的耳邊是魏家的人不住打電話來道歉,是改日必定登門拜訪。
來去都是那幾句,男人也不想再聽了,於是果斷幹脆地將電話掛斷,然後看向房間裏那躺在床上麵色蒼白,臉瘦弱的女人。
握著的拳頭越來越緊,他穿過臥室一路下樓,渾身是藏不住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