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哪怕早出來哪怕一步,或許就會永遠沉浸在封則衍親手為自己編織的美夢裏,一輩子幸福且無知地活著。
但這也算是老在拯救她,在垂憐她。
那次蹲在角落裏的她,靜靜地凝視著書房裏相對而坐的兩人。
他們神情異常嚴肅,仿佛下一秒就會展開一場屠殺。
不過封則衍麵對別人一向很穩,一貫使用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
所以還是大伯先開的口:“這麼草率的訂婚了,對方家底是什麼,又是怎麼一個人,你真的清楚嗎?你是把婚姻當兒戲嗎?”
“清楚。不是。”
“我看你就是胡鬧。這幾我也把她的資料全調出來了看過了,衍,實話實,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所以才一定要她?”
“無關其他,隻關乎rh陰性血,我極其需要這種血。留她在我身邊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我和樹的血型稀少,我必須時刻做好準備,我可以死,樹不可以有事。”男人麵色冷淡地將這席話出來,不帶絲毫溫度。
大伯一臉“原來如此”的神情。
“這也確實是一個理由。當初你父母親在那場車禍去世,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的事,伯伯也很惋惜,所以希望你更加幸福。但你要將那個女人留在身邊,為什麼一定要選擇犧牲自己的幸福?”
“不……”男人的嘴巴動了動,但因為幅度過,就像是沒話似的。
那時候,從時煙的角度來看,封則衍對上他的大伯的眼神,顯然還有些不太堅定,也可能是氣弱心虛了。
“不?衍難不成你娶她是因為她的身世……”
男人連忙出聲打斷他的猜忌:“無關任何。隻因為她和若顏很像。我什麼都沒了,又什麼都擁有,午夜夢回就隻想存個念想給自己。而時煙就是一個恰好出現的替代品,大伯你不必太過糾結於她會對你我之間造成任何影響。”
“你明白就好。衍啊,男人在感情上最好還是不要放太多精力,你也想要讓封氏變得更好,就跟著伯伯好好幹,知道嗎?”
“明白。”
得到滿意的答案,大伯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而那個笑容,那個答案,讓時煙至今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有多麼可笑。
如果以前發覺自己是個替代品,她可能還會覺得是自己想太多。
因為那時候的封則衍對自己是多麼的好,仿佛隻要她開口他就會把全世界都給她。她也多次在想,這樣一個表麵冷淡內心專情的男人,怎麼可能不愛她?就算不愛她,也一定是對她有好感的。
可那他們的對話一出來,就徹底澆滅了她所有希望的火苗。
她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了,也知道自己隻是一個替代品。
那麼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
隻是沒想到……
把那段記憶埋在腦海裏整整一年了,現在還能解封。
但她釋然了,不是自怨自艾到認命,而是決定逃脫。
“原來大伯來了……那我先去換身衣服。”
話間,她要往樓上走。
然而,男人在這時緊握住她,阻止她離開。
溫柔的聲音從後傳來,帶著一絲暖意:“一家人何必見外。再,我都不嫌棄你,其他人又憑什麼?”
時煙轉回頭看向他,帶著“你確定嗎”的疑慮。
男人伸手捏捏她的臉頰,忽然就勾著唇笑了。
“一切有我。”
她的身後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