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麵色一驚,沒有想到身經百戰的大將軍,也有這樣的時候,心中的敬意又添了幾分。
雖然老將軍麵露微笑,把事情的像吃了個酸棗一樣,但那的確是生死伴身的險境,平時老將軍可從來不戰場上的辛酸,看樣子今老將軍喝的很是高興。
不過,就是可惜了那些窖藏了十幾年的燒春了。
管家斜了一眼遠處地上十幾個空了的壇子,麵露苦澀。
那些佳釀是他釀了多年的精品,珍貴的如同初春的甘露一樣。
它們本該被人穩穩端在手心,細細品味她的清香和濃鬱,就如剛出閣的少女般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經咽入喉逐漸變的火辣,讓體內的血液變的更加歡暢,讓人驚豔她也可以變的如此狂野。
可現在,那些佳釀大部分都變成了滋養院子裏那顆大樹的液體,現在耳邊還能聽到那水流的呲呲聲。
一想到那些酒會在明變成騷味隨風飄散,管家心頭就忍不住一陣肉痛。
回憶起那張如同牛飲的大嘴,還有站在樹下解開腰帶的倆個背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唉,老爺被張巡帶壞了啊!”
……
張巡背著半隻烤羊在街上閑逛,身上散發著酒味還有肉香,迎著周圍人詫異的目光,走在大道的中央。
“真是座好城市啊,希望將來能有一,大唐所有的地方都如同這裏一樣繁榮就好了。”
“那樣,兄弟們的血才算沒有白流。”走了半個晚上的張巡不禁歎道。
這裏沒有前線的緊張壓抑,也沒有兵災帶來的恐慌,既沒有逃難的人群,也沒有噴血狂飆的殘肢。
人們的臉上洋溢著祥和,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好像世間沒有紛爭。
張巡驚歎之後,向著街頭走了幾步,眼角不留痕跡的瞟了一眼身後。
那道跟了幾條街的影子依然還在。
跟了這麼久,難道是哪個敵方的暗樁?
東吳派來的嗎?如果是他們,應該不會隻派一個人來,最近把他們修理的太慘,想殺我,估計至少會派一個軍隊過來。
南蠻嗎?
也不對,五年前我就把他們的酋長砍了,他們現在應該還在內耗爭著當酋長,哪個當上了都應該先謝謝我才對。
突厥?
恩,或許是,當時確實有點過分,他們的屍體都被踩成地毯了。
張巡眯了眯眼睛,看了好一會才看清楚了對方的打扮。
短發白袍的青年負手站在身後,背後一把長劍,腰間掛著一個葫蘆,跟了他一路,卻不吭聲。
如果是暗樁的話,這打扮也太張揚了吧!
不過這子長的不像那邊的人啊,挺帥的,僅次於我。
……
“嗯,應該是他,這迷人的酒香!”李白深吸了一口空氣,微微散發的酒香使他順著味道尋找了許久,午夜人群散去,他才看到那散發著酒香的張巡。
李白快步的挪到張巡的身前,有些不太確定的看著張巡端詳了許久。
對方一身黑衣,魁梧的身軀加上漆黑的皮膚,從遠處看著像個黑秤砣,夜裏確實不太好尋,難怪找了幾個街區都沒有發現這人。
張巡看著邁著大步走來,又將脖子伸到自己麵前的李白,鬆開了握緊的拳頭。
這特娘的要是暗樁,他就真的要懷疑那雇主的智商了。
張巡一把推開了臉都要貼在自己身上的李白。
“雖然我長的帥氣逼人,但我真的不喜歡男人,你死了這條心吧。”
“難道是劍南之燒春?”李白被一把推開也不生氣,眼睛反倒一亮,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問道。
“啥?”
“這位兄台,敢問你喝的酒是在哪裏買的?”李白雙眼放光。
“哦,原來奔酒來的,還以為你是垂涎我的美色!”張巡揉了揉下巴,一臉意外的道,“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剛剛是在大將軍府喝的,郭老將軍親自倒的酒。”
張巡完,提了下身後那半隻烤羊,一臉得意。聽到張巡的回到,李白愣了一下,然後嘴角抽了抽。
因為要背著烤羊回家,避免油漬粘在身上,張巡跟將軍府的管家要了一件黑色的皮衣將紅色的官服遮住,畢竟這官服他隻有一件,他可不想弄髒連換洗的都沒有。
一身黑衣加上黝黑的皮膚,看上去的確像個幹粗活的莽夫。
李白仔細打量了下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衣的張巡,因為離得太近,後者那魁梧的身材擋在麵前像一堵黑牆,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堵黑牆長了個腦袋,這五大三粗體格讓他回憶起了上郡的那頭妖獸。
那那粗壯的胳膊,如江邊的樹幹般粗。估計隻用一隻胳膊就能將一頭成年的牛勒死,還有身上微微透著的血腥氣,加上背著的半隻肥羊,用腳後跟都能猜到他的行業。
這人是個屠戶。
而整個長安隻有一個大將軍府,那就是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將軍郭儀的府邸。
不過,郭老將軍請個屠戶吃飯還要親自倒酒嗎?!
什麼時候老將軍這麼廉價了?
李白拍了拍張巡肩膀,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張巡仰起來的鼻孔道:“年輕人少喝酒,喝多了容易出現幻覺。”
“你居然不信,我的是真……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