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郡的守軍軍餉,是你撥發的吧。”
武則漸冷語氣的語氣讓趙路感到脖頸一陣發涼,連忙跪在地上:“陛下,臣,罪該萬死!”
“來聽聽,你有何罪?”武則冷哼了一聲。
“額……臣不該讓開國候趙括代臣發放軍餉,導致軍餉延誤。”
武則眉頭一挑,拿開國侯來壓朕,果真是個老油條。
看著跪成一團的趙路,武則眼裏殺意一閃而過。
“臣本以為他會秉公守法,將軍餉送往前線,可誰知他中飽私囊,將軍餉藏在了自己家裏。”
“你身為戶部尚書,下麵又無數的直屬部門可以代做此事,你卻偏偏選你的侄子趙括去發放軍餉,即使他繼承了開國候的爵位,也沒有權利和資格代表戶部,難道你的腦子是長在屁股上了嗎?”武則拍著龍椅喝道。
趙括縮了縮脖子,眼睛盯著地麵,麵無表情道:“臣,該死。”
武則俯身看著下方跪著的趙路:“你可想過,如果軍餉丟了當是何罪?
咱們大唐以軍擴國,軍隊是立國之本,你身為誥命大臣卻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險些讓長城的守軍丟了軍心。”
“微臣知罪,臣,願意接受任何責罰。”
“挑梁人。”武則在心裏默道,嘴上卻換了一套辭:“念在你三朝元老,又是初犯,就罰俸半年,可有異議?”
“謝陛下開恩。”趙路用腦袋磕在地麵。
武則眼睛轉了轉,“還有,聽聞你的侄子趙括死了,你身為他的伯父,於情於理都應回去處理下家事。朕放你一月假期,你的職務暫時由戶部侍郎代理。”
聽到武則的安排,趙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長孫中,後者衝著他微微搖頭。
“臣,領旨。”趙路縮回脖子完,仍舊跪地不起。
“你還有什麼事嗎?”
“陛下,臣犯錯願以死謝罪。可臣的侄子趙括是開國候的繼承人,飽讀詩書的棟梁之才,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上郡,實在可惜。
臣,懇請皇上為我的侄兒做主,找出凶手。”
“哼,趙括身為開國候的後人,殘殺了七十多名無辜少女,這樣的人,你稱他為棟梁之才?
太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的死本是罪有應得。
如果不是念及他是你們趙家的後人,朕早就下令挖墳掘墓了。
還有,我讓你休假一月,就是讓你好好反省,這樣身形不正的人,你居然還想推薦他出仕!
趙括的行為已經不配封侯,他這般行徑也不知道學的是誰,難道這都是你們這群長輩以身作則做出的榜樣?”武則麵露怒意,言語裏滿是嘲諷。
趙路一驚,冷汗瞬間打濕了後背,這些他早就知道,但是沒想到女帝會在朝堂上當麵清,也怪自己多嘴,為什麼這時候這件事。
聽完武則的解釋,眾臣紛紛看著趙路,神情複雜。
“愚蠢。”長孫中心裏罵道。
“傳朕的旨意,從今起,取消趙括的爵位。
告知那些仗著是王侯將相後人,行為跋扈不檢點者,平時手腳放幹淨一些。
否則,別怪朕絕情。”
“陛下聖明!”
聽完武則的號令,長孫中和趙路的眼皮跳了跳。
“退朝。”早朝沉默了好一會,武則身邊的太監才拉長了音調吼了一聲。
眾人目送女帝離去,才泱泱的從門口退去。
“長孫大人,慢走。”
退朝好一會後,走在最後的趙路跑才追上前麵的長孫中。
“趙大人,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
長孫中神情複雜的環視了一圈,退朝的官員都在,一雙雙眼睛盯著,實在讓他不太舒服,心裏開始問候趙路先人。
趙路看到對方的神情,才知道自己不該這時候叫住對方。
不過剛才女帝的冷喝,已經讓他有種屠刀放到了脖子上的感覺,現在已經顧不得周圍的眼睛了。
“長孫大人,晚上可有空一敘。”
長孫中不留痕跡的點了下頭,嘴上卻道:“趙大人得了假期,理應上門慶祝,但我事務繁忙,就不叨擾府上了。”
看到長孫中的點頭,趙路了然:“如此,便不打擾長孫大人了。”
正當兩人著,一個須發皆白的魁梧老人,從兩人中間穿了過去。
“戲演的真特麼好!”郭儀斜了一眼對話的兩人,撇嘴嘟囔了一句飄了過去。
郭儀的聲音不大,正好能被兩人聽到,兩人眼角抽了抽,連忙鞠躬道別。
人群的更遠處,早已遠離人群的張巡正向前走著,直直的身板像一棵平挪的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