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大明宮。
寬大恢弘的正殿,被十二根粗壯相同的柱子撐起,數丈高的柱子,粗壯到需要兩人站在對麵才能將其勉強環住。
金色的蟠龍將紅色的柱子從中間盤起,那栩栩如生的神情,似是隨時準備飛往際。
位於正殿北側的階梯上方,一個由黃金打造的椅子躍然於眼。
耀眼的光芒將兩側的蟠龍襯托成了匍匐於腳下的蟒蛇,仿佛它們的存在,隻是為了陪襯階梯上的閃著光芒的王座。
此刻,王座上坐著一個女人。
高冷的氣質裏透著妖嬈與嫵媚,看起來如同風雪中綻放的玫瑰,高貴冷豔,讓人想要獻上敬意,同時又帶著垂涎。
她的身上即能看到十幾歲少女的青春,也能感受到二十歲的嫵媚,同時又不失三十歲才有的成熟,讓人感覺矛盾卻又微妙。
白嫩的肌膚如同冬日裏的初雪,精致的五官仿佛是在炫耀造物主的工,傲人的上圍和修長的雙腿搭配的恰到好處,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都可以滿足男人的一切幻想。
仿佛一塊無暇的白玉,將所有男人的貪婪都映射在臉上。
武則,一個三十歲便登上了大唐的皇座的女人,時至今日,已有兩個年頭。
雖不是眾望所歸,但也披荊斬棘的走到了無數人仰望的地方。
昔日在李治身後出謀劃策的謀士,如今卻不得不走到台前,坐在了冰冷的王座上麵,直麵眾人的猜疑和不甘。
曾經被看成附屬品的女人,如今卻坐在宮殿最顯眼的高處,並同時擁有著將整個大陸踩到腳下的實力。
現在,這位大唐的女帝王正睥睨的看著眾臣,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悅。
王座下的群臣低頭不語,偶爾抬頭露出探視的目光,眼裏滿是敬畏。
兩年的統治,讓群臣知道坐在他們麵前的女人不僅僅隻有美貌,其智慧和手腕不亞於先帝,甚至有些地方超過了前人。
大唐的疆土仍在擴大,而百姓的日子也幾乎沒有受到戰亂的影響。
‘對外如風雷,對內如春雨’,這便是民間對這位女帝王的描述。
同樣站在下方的趙路,身為大唐的戶部尚書,正站在隊伍的前列。
他如今已是五十有八,從官近四十載,即使身為開國侯的後人,從侍郎升到戶部尚書也經曆了二十多個年頭,可見仕途的不易。
不過,多年為官,趙路有著狐狸般的智慧,也如同泥鰍般圓滑,深知該對坐在龍座上的人存有敬意才能官場得意,可如今,他卻怎麼也升不起一絲敬意。
因為龍座上是個女人。
那是一個漂亮的花瓶,是應該擺在男人床上的玩物,也應該是男人們的附屬品。
可她卻偏偏坐在了自己的頭頂,自己需要仰望才能看到的人,身為開國功勳的後人,這讓他的心裏很是不悅。
更主要的,他不姓李。
趙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龍座上的女人。
她的頭上並沒有帶上那笨重的王冠,一頭黑發用一個白玉簪利索的盤上,左耳朵上一串黑白相間的珍珠耳環將臉蛋襯托的更加美麗可人,右耳上卻帶著一個一指兩指寬的黑色符籙,和左側的形成不規則的對稱,卻將她襯托的更加精致,微皺的眉頭和平視的雙眼露出一個帝王該有的威儀,熬人的胸前,修長的雙腿都被金紅相間的裙擺遮的恰到好處。
“這是帝王才能得到的女人。”
趙路在心裏默道,咽了一口口水,眼睛裏的垂涎都寫在了臉上。
如果他是一頭耕不了地,卻又饑餓難耐的暮垂老牛,那王座上的女人便是一片春日的青草,他想要去舔舐嫩綠的新芽,但那片草地卻離他有著數萬丈遠,如同一座高入雲端的巨山。
而自己和山頂的距離就是那王座下的階梯,注定,那隻能是他仰望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