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路斜了一眼斜前方的空位,那裏本是大理寺卿狄仁傑站著的地方,現在卻空空如也。
趙路臉上路出了一絲笑意。
那討人厭的蒼蠅被稱為女帝的鐵腕,明裏暗裏幫助那穿著暴露的女人處理過不少的麻煩。
所以,他也是站在自己對立麵的男人,因為一些事情在朝堂上鬧了些不快,身為大理寺卿的狄仁傑這已經第六次沒來早朝了。
仗著女帝的偏袒,越來越飛揚跋扈了。
但其在趙路眼裏仍就隻是一個不諳官場的愣頭青年。
雖然位居高位,但不必太過掛心,畢竟鋒芒太露的在官場走不了太遠。
站的越高,摔的就越疼。
正當趙路沉浸在思考時,身後的一個文臣跨出了隊列,向著高台上的女帝躬身行禮。
“陛下,東吳最近鬧旱災和瘟疫,我們是否需要施以援助?”
“王大人,那東吳之前與我們大唐連戰了三年,雖然他們一直未贏,可我們的士兵也死傷無數,他們旱災與我們何幹?”不等武則有所反應,一個身著暗紅色官服的魁梧男人上前一步,一臉怒意的看著那躬身的文官喝道。
身材消瘦的王井看了一眼站到旁邊的張巡,咽了咽唾沫。
張巡那粗壯的體格如同一堵高牆,將王井的整個視野擋住,身上還散發出濃鬱的血腥味,使得趴在桌子上看書的王井身體微微打顫。
本就不算魁梧的王井現在正穿著一身黑藍相間的文官服,暗色的衣服將身體映襯的更加消瘦,和身邊的張巡比起來,仿若一根幹枯的柳條。
“張大人息怒,下官聽聞最近東吳的孫策身體抱恙,而那周瑜又無心當王,孫策無兒無女,僅有一個十幾歲的弟弟,下官認為以孫策的性格不可能將這亂世中的江山交於他的胞弟,如果想要他的胞弟平穩無事,那麼歸降應該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恰巧,最近他們生了災荒,如果我們此時雪中送炭,施於援助,或許能收攏一下民心,也順便證明我們不會將他們視為外族,那樣的話,或許會加速他們歸降我大唐的時間,這樣也省了張大人帶兵打仗的操勞。”
王井行了一禮,語速不快不慢的分析道。
對於身為‘中郎將’的張巡,他心中還是頗有些敬意,畢竟從東吳收複的土地,一半以上都是張巡領兵打下來的。
張巡愣了下,“你的意思是等他們投降!?做夢呢你!”
“如果他們鬧災荒就送點東西過去,那還要我們做什麼!?你身為禦史中丞怎麼會有這麼幼稚的想法!”
“張將軍,下官隻是諫議。”王井站直身軀,有些無奈。
“哼,諫議給敵人送援助,等他們緩過來再打過來嗎?老子可不覺得他們會投降,既然他們出事,咱們為何不現在出兵打過去,趁他病要他命,也為我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張巡將碩大的拳頭握了起來,發出來嘎吱的響聲。
“張大人,切不可意氣用事,咱們大唐人丁已然減少,如果再打下去,隻會越來越少,而且咱們的敵人可不止東吳一個……”
“你的意思是我的軍隊都是草包?越打越少,張大人,我看你是看書看傻了眼,如果你……”
“夠了!”不等張巡完,一道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回響在寬闊的正殿中,聲音不大,但卻如同一道悶雷。
武則看著下麵爭吵的兩人麵無表情,“朝堂是解決問題的地方,不是讓你們用來吵架的。”
看到女帝皺眉,王井連忙閉上嘴巴,低頭看向地麵,而張巡則一臉不悅的瞪著王井退回了隊伍。
武則斜了一眼武將隊伍前麵的郭儀。
後者須發皆白,但看起來仍就精神矍鑠,身體硬朗。此刻正微閉雙眼,沉默不語,單手捋著胡須。
她轉了下脖子,又看了一眼文官隊伍前列的長孫中,眉頭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