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地上躺著的都是趙府的家丁,曾經都是軍中以一敵百的精英,可十四人的陣容竟然輸的如此淒慘,從現場打鬥的痕跡來看,這十四人好像連還手的機會都不曾有過。
這些家丁平時見到城裏的捕快也總是趾高氣昂,沒事找事,仗著手裏有些武藝,經常把那些新來的年輕捕快打的鼻青臉腫。但礙於它們是趙府下人的身份,加上劉及的安撫,很多時候都是不了了之,但那些捕快心裏終歸憋著一口惡氣。
他剛才還看見上次被打哭的大力在某個家丁的臉上啐了一口,勘探現場的捕快大部分臉上都帶著笑意,仿佛這裏不是殺人的現場,倒像是同僚成親的祠堂。
這些人還是太年輕了,戰雷歎了口氣起身向著屋內走去。
當看到地麵胡亂擺放的刑具和一地的血跡時,他就斷定這裏就是草遇害的地方,因為地上的那些刑具的刃口和草身上的幾乎完全吻合。屋裏有一個巨大的架子床,已經被燒的焦黑隻剩下了大半,看樣子是火燒到一半就熄滅了,床頭床尾連著手鏈和腳銬,床板被掀了起來露出了裏麵的一個坑洞,床上的被褥已經燒成了焦灰正黏在了床體上麵。牆角還有一個炭爐,看樣子是用來燒地麵上那個烙鐵用的。
當他看見屋裏牆上掛著的那個屍體時,眼睛不由的瞪的老大,揉了幾次眼睛才確認眼前這個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屍體是誰。
這真是,人在做在看,不是是不報,是時候未到。現在看來是時候到了,戰雷緊緊的握著拳頭止住想要歡慶的身體,他突然理解了為什麼那些捕快那麼開心。
如果不是周圍有人看著,他真想再在這屍體上補上幾刀。
草,你的仇有人幫你報了。
牆上的人便是趙括,開國縣侯的孫子,戶部尚書的侄子,殺死七十三名少女的凶手。
趙括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斷了一個胳膊,從胳膊的截麵來看,和殺死外麵那些家丁的凶手應該是同一個人,很有可能是被尋仇上門。屍體渾身都是幹涸的血跡,血跡被濃煙熏的有些發黑,下體穿著一個鐵褲衩的刑具,胸口兩側被鋼釘釘入了牆麵,腿上無數的釘子,像個刺蝟一樣。
戰雷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朝著外麵的捕快喊道:“大力,你快去把劉大人叫來。”
“是。”
一會工夫劉及就被那捕快拉了過來,當劉及看見滿地屍體之後已經驚的滿頭是汗。來到戰雷身旁剛想問些什麼,卻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到了牆上掛著的趙括,嚇得立馬癱坐在了地上,手指指著牆上的趙括嘴唇打著哆嗦,“趙趙趙……趙括!?”
戰雷點了點頭。
“完了完了,全完了,這……這是誰幹的?”
戰雷將癱坐在地的劉及扶起,“我也不知道是誰,不過看樣子是仇殺。”
劉及在屋裏來回踱了幾圈才停下,滿臉凝重的看著戰雷:“雷子,趕緊破案,這可是開國縣侯的孫子,無論他做過什麼,都要先查到是誰殺了他,也好和長安那頭有個交代,若不然咱們都有危險。”
戰雷也在官場打拚了二十多年,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放開侯爺孫子這個身份不談,戶部尚書的親侄子這層關係,也足夠將劉及和戰雷兩人脫掉一層皮,隨即歡愉的心情被恐懼占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