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泊然雖然語氣森冷,可畢竟不關乎小孩子的事情,看了看張長安說道:“不關你的事情!”
張長安心底冷笑一聲,看了看夏氏,卻見她眼底有無盡怨恨,仿佛要把她活生生地吞噬,她自然是不害怕,抬首便迎接了這道目光:“為何七姨娘要這樣看著我?”
“一切都是你對不對!”夏氏的聲音無限憤怒,站起身來便指著張長安,破口大罵,“早就聽說你心如蛇蠍,卻沒想到連奴婢這樣身無分文的女子都敢害!”夏氏頓了頓,語氣不禁有些軟下,眸光晶瑩,“我知道小姐你眼裏看不起奴婢的出身,可是畢竟四小姐和五小姐是無辜的啊。”
夏氏原本會預料張長安會反唇相譏,可沒想到,她倒是出奇的平靜。
張長安麵容似笑非笑:“的確是我害了姨娘。”她笑了笑,起了身便笑著走向夏氏,夏氏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幾步。
“可是我是想拯救姨娘,”張長安頓了頓,“我讓柳翠前來稟告母親,可誰知老夫人卻提前一步知曉了事情。”
“姨娘你太讓我們心寒了!”張長安看著夏氏,眸中帶著無限惋惜,“你用假銀下賭行,給我張府上下蒙羞。”
“不僅如此,你還當眾說我陷害你……”張長安用手抹去眼角流出的淚,“我這是為了姨娘好啊!”
夏氏隻覺太陽穴突突亂跳.額上青筋迸起老高,揚手便欲一掌擱上去。見張長安的雙眼望著自己,眼底痛楚、淒涼、無奈相織成一片絕望,隻覺得格外可恨!手掌打了下去,本以為她會躲開,可是她卻迎接了這個巴掌。
那句“姨娘,我是為你好……”讓她感到了絕望,早知如此,當初踏踏實實過日子多好,為何要來招惹這種惹不得的主?
張泊然猛地抬頭,看著夏氏,目光陰冷:“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張泊然是極其看中麵子的,張長安剛才言語之中便挑起了張泊然的怒火,張泊然氣在心頭,並沒有悟到張長安這個小把戲。
張長安已經抹去眼淚,眼角有些泛紅,緩緩地道:“京都的名門閨秀這樣多,我知道我不及她們,惡女之名在市井遠揚,可是沒想到……姨娘也這麼認為…….”
“家和萬事興,誰不希望自家能清清靜靜?”
“長輩為重,我又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張長安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沒有絲毫的做作,聽進了眾人的耳裏,更有了幾分說服力。
夏氏驚愕地看著張長安,久久說不出話來。她的伶牙俐齒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
張泊然氣她冥頑不靈,聲音更是驚怒交加:“如今你若是還不明白!便好好給我去清心堂反省著!”眯著眼睛又道,“這銀子,你到底從何而來?”
“都是為了四小姐啊!”夏氏哭喊著,死死拽住張泊然的褲腳。
“不要用老借口忽悠我,說是為了長樂,你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糊塗!如今正是風尖浪。.我絕不能讓我栽在一個女人手上!”他不顧夏氏嚇得發白的臉色.輕輕籲了口氣:“長痛不如短痛,長樂我會照顧著,也算替你了結這樁心事,你便去庵堂好生呆著。”
夏氏一愣.隨即眼睛裏燃起一絲絕望,難以置信道:“老爺!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張泊然的聲音很平靜:“隻能這般了。母親,意下如何?”
崔氏坐著,半眯著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
夏氏心頭巨震.良久無言,看到張泊然看向自己,就在她以為他終於想通的時候.他慢慢開了口,聲音卻是飄忽的:“沒有我的指使,最好別回來了。”
夏氏心已死,聽到這句話時,頓時暈厥了過去。現場大亂,卻見張長安唇瓣勾笑:“自作孽,不可活。”
長樂長盈兩姐妹被鎖在房間裏,門外有著幾個孔武有力的媽媽守著,張長盈在一旁不停地抽泣,氣不打一處來,張長樂她沒好氣道:“哭什麼!”
“姨娘……會不會有事?”張長盈抬起眸子,問道。
張長樂笑著道,麵色卻是陰冷至極:“張長安可真是陰狠!”
聯想到種種,她才知道,她才是被張長安放在手裏玩的那個玩偶。
敲門聲襲來,門打開了,卻見一女子笑著走進來,步履輕盈,那姣好的麵容蕩漾著輕笑,她怎麼也忘不掉。
“妹妹,七姨娘出了庵堂……”張長安麵帶惋惜,“以後若是有難處,便來找母親吧。”
張長樂憤憤地看著她,抓起身邊的青瓷瓶便往地上一摔。
拾起一塊瓷片便衝向了張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