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謹覺得覺得心中的驚訝已經不僅於此了.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女子已經將他的一切打探得清清楚楚,在不知不覺中,其實她什麼都知道,隻是一直在裝,裝成一個懵懵懂懂的女孩,可是,她竟然連害人都不覺得有罪惡感。這需要多強大的心理,他不敢相信。
現在他有些迷惘,卻又不得不麵對事實.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隻會設計別人,外表痞子內心卻精明得很的男人,好像…….他的一顆心已經完全失去從前的方向,仿佛旁若無人,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噢?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安和謹按耐住內心的驚訝,慢慢道.“你最好想清楚,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張長安不緊不慢地打量著安和謹,突然地一笑使得安和謹有些不自在,看到她在睨著自己,安和謹唇瓣勾笑:“怎麼?不明白?”
“沒怎麼。”張長安輕輕頷首,眺望著遠處被雲霧包裹著的青山,啟齒,“小女愚鈍,聽不懂世子的話。”
“你說什麼?”安和謹一下子愣在了那兒.隔了許久方才艱難地道,“算了,說不過你……”
張長安笑了笑,無言。
一陣寂靜,安和謹率先打破沉寂,說了一聲還有事情便轉身出了房間,隻剩下屋中的張長安凝視著他的背影,淡笑。
張府。
小廝的耳朵可是靈得很,不一會兒夏氏的事情便傳到了張府眾人的耳裏,張長安也是及時回到了張府,便被老夫人喚了過去。
安福苑早已是一片安靜,眾人屏息凝視,都看著眯著眼睛休息的崔氏,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進了屋門,張長安笑道:“不知老夫人喚我何事?”
一旁的袁氏看到張長安,故作深沉地歎道:“唉,小姐,您來了。”
張長安目光並沒有放在袁氏身上,心中的肯定更是多了幾分,看到一旁蔣氏略帶擔憂的臉,她搖頭笑笑。
“家中養了一隻喪門犬。”崔氏眯著眼睛,輕輕道,聲音卻是字字咬得極重,傳入耳裏有一種威嚴之氣。
蔣氏的目光落到了張長安臉上:“長安,你便不用過來了,先回苑子好生歇息著。老夫人與母親有話說呢。”
崔氏哼了一聲:“你們大房的事,長安不聽怎麼行?”話一出口,蔣氏麵色一幹。
張長安笑道:“長安並不是好事之才,不過能讓老夫人如此大動肝火,想必已是嚴重之事,長安不妨給老夫人分憂。”她看著崔氏半眯著眼睛,隨即道:“長安讓您見笑了。”
崔氏不答反問:“噢?分憂?”崔氏霎時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一旁坐著的蔣氏,一句話也沒說,感受到那束目光,蔣氏不敢低頭,隻好唯唯諾諾地抬首,迎接了崔氏的那記眼神。
崔氏微微頓了頓,道:“真是作孽。”
在場人更是被這句話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卻隻有張長安麵不改色,笑道:“老夫人,莫要氣壞了身子。”
崔氏緊緊盯著她,擺擺手,身後立刻傳來了一陣又哭又喊的聲音。
幾個媽媽拖著那夏氏便進了屋門,那哭喊聲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夏氏一進門,目光便緊緊盯著蔣氏,眸中說不盡的怨恨。更是滿口冤枉。崔氏早已命人即刻去請來張泊然。
張泊然到了安福苑,看到的是這一幕.不禁有些摸不著頭腦。朝崔氏問道:“不知母親喚來何事?”
崔氏並沒有看著張泊然,反而緊緊盯著跪著的夏氏,問:“今兒,你到底做了什麼?”
夏氏看著崔氏,顯得有些躊躇,可瞥到崔氏那嚴厲的眼神,她哭喊著道:“我是被陷害的!一定是那幾個賭徒子陷害我!”
張泊然一臉震驚:“賭徒子?”
崔氏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夏氏,語氣不免有些嫌棄:“若不是小廝打探得早,你恐怕現在已被眾人扯到官府了吧?”
“老夫人……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夏氏一向是在張府裏本本分分,一直沒和別人鬧過什麼不愉快,眾人聽著她用假銀下賭場,怎麼都不敢相信。
夏氏正準備還準備解釋,卻發現身後的媽媽抬來了幾箱,那箱子不是好好地藏在了床底嗎!怎麼被她們搜出來了!那幾個媽媽點一點頭:“老夫人,咱們的確在七姨娘的房間裏找著了許多銀子。”崔氏擺擺手,幾個媽媽便打開了箱子,隻見裏邊的銀子閃著銀光,這可不是一個小妾能有積攢下來的錢啊。
呆了這麼久,張泊然也看明白了。語氣陡然凜然:“你是什麼身份,這銀子是打哪兒來的?你是瘋了不成!跪下!”
張長安靜靜看著,自作孽不可活,過了良久.她才說道,聲音又冷又澀:“父親,七姨娘到底還是不對的。還是讓老夫人說句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