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想把張府的大門給關上,那群人卻穿著白衫,蜂擁而上,把門給擠開了,小廝跌倒在地,正欲爬起身來,卻被一群人給踩在腳底下,口中噴出鮮血,便昏厥了過去。
“鄉親們!這狗窩不把人當人看!讓他們瞧瞧!咱們做人的尊嚴!”領頭的男子拿著扁擔,狠狠地說道,“我女兒慘死,竟然不管不顧!一定是這群狗腿子給折磨死的!”
後邊的一人附和道:“就這樣的大戶人家,當個狗官別以為自己了不起!”
眾人兵分幾路,不一會兒便把張府後宅給包圍了起來。
崔氏被外邊的嘈雜聲吵得煩心,把頭轉向一旁的媽媽,問道:“外邊出了什麼事?”
“奴婢出去瞧瞧。”那媽媽眼尖,看到崔氏的不悅,自然是要乖乖順從。
一出門,看到眾大漢拿著菜刀和竹棍氣勢洶洶地把整個院子包圍起來,不禁慌了陣腳,趔趄幾步便跑進了屋裏。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來賊了!”那媽媽吼道,麵色惶恐不定。
崔氏微微皺眉,不悅道:“瞧你這樣子,說出去還不讓別人笑話死!說不準是你看錯了。”
“不……老夫人,奴婢沒有看錯呀!”那媽媽自然是解釋道。
“領我出去看看。”老夫人鼻音一哼,不悅道,“哪兒會有人大膽到劫持丞相府,不怕自己的腦袋保不住。”
崔氏出了門,看到這陣勢,也是有些慌了,可還是平靜著聲音:“你們是何人?竟然敢私闖丞相府,膽子倒是不小。”
領頭的男人一哼,不屑道:“臭婆娘,今天不給老子一個交代,老子就不走了。”
崔氏有些摸不著頭腦,抬首,臉上皺紋緊緊擠在了一塊,這是她發怒之前的征兆,可眾人誰也不了解,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並不曾相識,何來交代之說?不知府上怎麼得罪這個小兄了?”崔氏眯著眼,看著眼前年齡不過四十多歲的男人,衣裳漏著許多破洞,手上拿著扁擔,再看他頭發蓬亂,定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來頭。
那就好辦了。崔氏心底一哼,很快便想出了一個對策。
“我家姑娘白若芷可是在你這府上不在的?”領頭男人哼了一聲,看著崔氏吼道。
崔氏眯起眼睛,看著這個男人,眸中精光一閃:“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莫非人死可複生,若芷病死與我府上並無任何關係,若是於我們有瓜葛,你再來討公道也成!”
“哼!臭婆娘!別以為你騙得過我?病死?你蒙誰呢?”滿口粗俗之氣,崔氏隻好壓住自己內心亂竄的怒火,張泊然在朝廷,自然是不知情,若是自己硬闖,恐怕還會吃不了兜著走。
崔氏舒展開眉頭,擺擺手:“好說好說!”吩咐一旁的媽媽進屋去取出一大箱金子,打開了,便是在白天,這金光熠熠也會閃到了眾人的眼,更何況是一些沒見過市麵的市井農民。
崔氏以為可以打發了這些農民,可誰知那男的卻一哼,不屑一顧。
“必須給咱們白家一個交代!雖是我家姑娘進了你這府上做丫鬟,可是也沒簽了生死契,你若是這般,咱們可就要硬闖了!”那男子眼睛一眯,惡狠狠地說道,語氣中難免有一絲不耐煩和威脅之意。
“不必為難老夫人了,若芷是死在我們苑子的。老夫人並不知情。”張長安的聲音響起,她的嬌小身影便出現在眾人目光之中。
“長安?”崔氏有些驚訝地看著張長安,“你怎麼在這?”
“我當然是奉母親之命,來救老夫人的。”張長安笑著擺擺手,看著領頭的男子道:“你就是若芷的父親吧,早就從她口中聽說你是名懂得道理的人,看今天這架勢,看來也不過如此。”
“你就是若芷服侍的大小姐?”他仔細打量著,半響又有些惱怒,“她說過你待她很好,可是她死得不明不白,你該如何解釋?”
張長安抬首,眼底閃過一絲讓人猜不透的精光:“那麼,你想要怎樣一個交代呢?”
“開、棺、驗、屍。”那男人一哼,說出了這幾句話。
一旁的崔氏再也忍不住:“你這是說我們府上有人陷害了你家女兒不成?”
言下之意明明是在說:你家女兒有什麼我們值得好陷害的?
張長安微微含笑,卻是不動聲色地冷起聲音:“這恐怕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這也算是給我們的一個交代!”若芷的父親有些急了,一旁的柳翠看在眼裏,知道張長安的計劃已是在咫尺之遙。
還是小姐想得周全,誣陷這招,不僅僅是柳碧芬會,小姐用起來,可也是一套一套的呢!柳翠心中冷笑,麵上卻是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