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已是入了深秋,天氣不免有些蕭條,張府上下自然也是陷入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之中,張長安提著小手爐,自然跟在了蔣氏的身後。她眼睛瞟了一眼張長柔,卻見她麵帶嬌色,麵頰紅潤,身著高領襖子,一副害羞的小女人姿態,張長安自然是看在眼裏,看著神情,想必又是和夏天桀偷情去了吧,不知廉恥。
張長安心底冷笑,卻又不得不諷刺自己前世的癡傻,原來在自己未嫁,他們便已經打上了自己的主意,不過這一世,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以前第一次看到夏天桀,是在他上門拜見父親之時,被他救英俊瀟灑的麵容所打動,可現在與他見麵的日子卻提早了那麼多,想必自己已是不知覺間,改變了那麼多。
到了安福苑,張長柔自然是高高興興地給崔氏請安,麵上帶著恬美笑容,眾人不由得一愣,自然是沒搞明白,自從崔氏給她照看戚氏的任務,張長柔鬧了好久,可看現在這個樣子,這張長柔莫非是消了崔氏的氣。
崔氏自然也是點點頭,算是回禮,可卻是冷冷板著一張臉,若是平時,眾人的臉就早已耷拉著老長,可張長柔卻溫婉一笑:“老夫人,前幾日是長柔唐突,不顧及老夫人的感受,我現在一定不辜負眾人的厚望,好好地照看著八姨娘。還有,照顧好母親。”
一旁的柳碧芬笑著,眸中卻透著惡狠狠的冰冷,眾人瞧見張長柔這出好戲,自然是沒看到柳碧芬,可是仔細的張長安,卻注意到了,她手帕輕輕地捂上了嘴唇,掩飾自己愈發向上揚的嘴角。
狗咬狗,自然是別有一番風趣,柳碧芬,張長柔,你們統統都得為你們所做的一切付出慘不忍睹的代價。
“難得長柔一片好心,”崔氏滿意地點點頭,目光卻透著不屑,有哪樣的破生母,就有哪樣的破女兒,再怎麼討好她,也是徒勞,她討厭的,便是永遠討厭上了,想讓她改觀,恐怕還得廢上一點兒氣力。
張長柔微微頷首,舉止得體,懂得進退,仿佛一下子成長了起來,張長安冷冷地看著,微微一笑,這又如何,本性難移,再怎麼裝出大家閨秀,也無法掩飾她那齷齪的內心以及她未出閣先失去貞潔的聲譽。
雖然眾人隻知道她的這一麵,可張長安卻是用了一輩子的時間揣摩著這個女人,雖是她的妹妹,可是絲毫無半分情分,為了權力,為了那所謂的愛情,甚至不惜用一切來打壓自己的嫡姐,這就是自己的好妹妹啊。張長安心中思緒糾纏成一團。
“大兒媳,這長柔近來表現可好?”崔氏朝蔣氏輕輕地問道,雖然心中也有了了解,可看著一臉笑意的張長柔,竟然覺得有些委屈了她,她的生母過錯,怎麼能推到她身上,心一軟,就問了蔣氏。滿足了張長柔的虛榮心。
蔣氏不敢怠慢,卻又是知道張長柔是個怎樣的人,陷害她的女兒不說,還虐待自己的生母,想起戚氏瘋瘋癲癲,她就可憐起戚氏來,讓她誇讚這麼一個女子,她該如何說得出口啊!
目光看向張長安,隻見張長安朝她點點頭,再看了看一臉期待的張長柔,蔣氏心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出了違心的話。
“長柔的確是個好姑娘,照顧起人來啊,一點兒也不心急,的確是有淑女風範,心地善良,長得又是漂亮。”蔣氏開了口,自然也是為張長柔說起好話,柳碧芬捏住了自己的手帕,盡量不讓自己出了火氣。
哼,到時候五小姐毒害母親的消息傳了出去,蔣氏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心地善良,你下地獄再好好看清楚張長柔是怎麼樣的人吧。柳碧芬狠狠地在心中想道。
張長安自然是瞧見了柳碧芬這翻白眼的舉動,不就是一個虛偽的誇獎嗎,柳碧芬怎麼會表現出這麼一個表情?
張長柔甜甜一笑,目中無得意之色,笑容得體宜人:“母親謬讚了,照顧生母乃是長柔分內之事,我自然得好好照顧著。”
崔氏一笑,皺紋平坦開來:“長柔,的確是個好姑娘啊。”
一旁的沈氏終於忍不住了,輕輕啐了一口,神情滿是不屑地看著張長柔。
崔氏又是吩咐了一些事情,才讓眾人退下,大雪紛飛,雪水刺骨,就如同張長安一般,稍有觸摸,就會遭受到難以訴說的痛苦。
手中的小暖爐讓張長安的小手暖洋洋的,坐在前往安將軍府的馬車上,蔣氏握過張長安的小手,暖暖的,蔣氏歎了一口氣,問道:“怎麼樣,長安,沒去過將軍府,不怕,將軍府雖是家規森嚴,卻是自由得很!”身在將軍府上,蔣氏自然是了解,寬容的性格就是打小學來的,將軍府的家規一般很是自由,不約束住人,所以養成了許多驕傲自大卻又武功高強的子弟,張長安的舅舅——蔣拓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