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柔看著跪在地上的戚氏,戚氏臉上布滿了被她噴出來的米飯,還在嘿嘿地傻笑,嘴裏不停念叨:“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張長柔隻覺得這話怎麼聽都讓人不爽!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她現在什麼都沒了。她厭惡地看了戚氏一眼,把手中的飯碗直接砸在了戚氏的臉上。
“快滾!這死婆娘,看著我心煩!”一旁的紫竹看著這一幕,不禁有些解氣。她曾經是恨過戚氏的,所以她為了報複,成了張長安的眼線,說是眼線,更不如說是戰友。若不是那日上前稟告,戚氏怎麼會落得這般下場?
紫竹連忙拖著鼻血四溢的戚氏出了屋門。屋內,隻剩下怒發衝冠的張長柔,她緊握著拳頭,手指關節吱吱作響,臉上的妝容已經擋不住她的殺氣。張長安,一定是故意的!讓她每天看著這死婆娘。每天看著她,口裏還念叨著讓人心煩的話,真想把她踢得越遠越好,可是老夫人那邊,她該怎麼交代?
壓住怒火,她出了屋門,隻見碧水苑早已煥然一新,到處都是亮堂堂的,仿佛泛著金光一般,她眸中不禁泛起點點怨恨,可轉念一想,唇邊竟有了一抹笑意。
新來的九姨娘她是知曉的,是青樓來的,她當時還嗤笑,現在看著架勢,這女子的來頭雖然上不得台麵,可獲得的寵愛,卻是不遜色於以前的戚氏。
這一切的打擊讓她變得心思縝密起來,她心底在盤算,這新來的九姨娘,能不能使出陰狠的計謀,甚至已經想到張長安是如何慘死的了,她每天都是在這些幻想中度過,現在看到“救命恩人”來了,她怎麼會不激動?
吩咐紫竹看好戚氏,便朝碧水苑走去。
進了碧水苑,陳媽媽見這來的姑娘很是麵生,看她在別苑門口東張西望,拿著掃帚便進了屋門,向柳碧芬稟報,柳碧芬隻是微微一笑,道:“把她叫進來吧。”
陳媽媽不敢怠慢,放了掃帚,便朝張長柔走去。
“小姐?主人有請。”陳媽媽請著張長柔,張長柔微笑著頷首,那笑容不帶一絲雜質,很是純真,如同一個天真可愛的少女。
在靠近之後,陳媽媽便知道了不少,這來人,不是前邊住著的張長柔又是誰呢?她雖是見過不少狠毒的事件,可虐母,況且還是眼前這位嬌美的姑娘,內心不禁有些憤憤不平。生得花容顏,內心似蛇蠍。她語氣裏,也不免有些不屑。
張長柔無視了她語氣裏的輕視,直接進了屋門,隻見屋子中央的金琺琅九桃小薰爐正在吐著霧氣,朦朧的煙霧中,榻上坐著一位女子。
張長柔湊近一看,隻見這女子比戚氏還要嬌美三分,女子胸前嵌珠金項鏈正在閃爍著,不免有些礙眼,張長柔按耐住內心中的怨恨,抬起頭來,一雙美眸看著這個女子,女子也在微笑著,靜靜地看著她。她耳邊的櫻紅色珊瑚耳墜,彰顯著她榮獲的寵愛。
“原來是五小姐。”柳碧芬來之前就已經打探好一切,所以眼前的張長柔,雖是素未謀麵,但也是可以認出來的。
張長柔微微含笑,神色間滿是笑意,竟有說不出的溫柔:“見過九姨娘。”
柳碧芬笑著,內心卻是無比惡心,心中的態度和陳媽媽是一個樣。
“聽聞九姨娘剛進門,八姨娘身體不適,便由我來向九姨娘請示了。”張長柔笑不露齒,舉手投足間滿是少女的風情。
柳碧芬按耐住內心的嫌棄之意,她不能太過鋒芒畢露,她不能還沒吃到甜頭,就被那些心埋毒計的人給打敗了。心埋毒計的人,就近在眼前。
“那是自然,身體不適便好好休養才好。”柳碧芬笑著回答,給張長柔賜了座位,張長柔也是毫不客氣地坐著,一雙眼睛時時刻刻不再打探著柳碧芬,想從她身上看出什麼端倪。可是從始到終,柳碧芬也隻是笑著,是不是和她說幾句後宅之事,也就沒有再多說話。畢竟不是同一輩分,並無太多相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