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和神鬼一類進行交流的,在人間,通常都是懂法術的道士和天師。
當然了,其中也包括能夠折損自己陰德,借機去窺探天機幫人改運。
一個人的命是不可能改變的,運可以。
但是要想改運,替自己增加好運來在命上讓自己好過一點,那就勢必用的不會是什麼正經法術。
所謂旁門左道,也就是用別人的運來轉自己的,更有甚者,轉的不光是別人的運,還有別人的命。
聽上去,真的是很諷刺,天道能夠容忍別人用損人性命的方法來替另外一個人換命,卻不能夠去容忍別人不傷人不害人求一個善終。
徐長樂眼裏劃過嘲諷的神色,旋即,他一眨眼消失在了S市市中心的虛空之中,循著自己結界裏的那一股微弱法力找了過去。
法力的源頭,在S市市中心救助基地指揮大樓的樓頂。
沒錯,就是張春天和蔣冷他們搭上直升機離開S市的那個樓頂。
“小人拜見仙人,仙人可是有想要找的人?小人大概知道他們要去什麼地方。”
沒有等徐長樂開口詢問,在頂樓開壇做法的算命先生先整了整一身的開襟長衫,朝著他行了個禮主動提出了幫忙。
徐長樂的眼睛眯了起來,這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同樣的,也不會有人會在你需要的時候恰到好處的站出來。
“你是怎麼知道,我要找人的?”
算命先生雖然早就知道自己作法引來的仙人會問這個問題,但是他的心髒也還是免不了抖了抖。
“小人不敢欺瞞仙人,是那人的生父拿了仙人要找的那人生辰八字,讓小人行害人性命的換命之術,將那人的性命同那人的生父調換。”
徐長樂眼神一厲,整個人動都沒動,卻在下一秒讓跪在他身前的算命先生受不住他的威壓往外吐了好幾口鮮血出來。
“仙人......仙人饒命!小人勤勤懇懇修行道法,唯一心願就是平平安安,若有福分得以躋身仙界,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哪兒會幫著那人的生父,去做出那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算命先生將自己的腦袋磕在地上,砰砰作響,不斷向著徐長樂求饒。
徐長樂見著腳下的地上多了血跡出來,不由得眉頭皺得更緊。
他倒不是心善,隻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麵。
要算賬,總有得是時間。
現在最要緊的,是張春天的下落。
“我要知道,你說的那個人現在在哪兒。”徐長樂的話音剛剛落下,算命先生身上就有一張紅紙飛到了他的手裏。
那是張春天的生成八字,確定了這一點之後,他看向算命先生的眼神變得更加急切。
算命先生自然不敢再有所耽擱,他抬起頭戰戰兢兢的回答道:“他們離開的時候,我在那兩架直升機身後施法召了靈紙鶴跟著。仙人會騰雲駕霧隻要循著我的靈紙鶴靈力氣息追過去,沒多久應該就可以追到他們。”
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徐長樂攥著手上黑字紅紙寫的生辰八字,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直到視線範圍之內再也看不到徐長樂,算命先生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下來,他身體往後一靠,跌坐在了地上,用袖子替自己擦著額頭的冷汗。
等到他終於緩過來,再抬頭往頭頂天空看過去的時候,已然看不到在上麵動手打起來的一紅一紫兩道身影。
說是身影,是一點都沒有帶具體化的身影。
就是影子,動手的兩方都不是凡人,靈力也可怖得驚人。
他一個人間勉強懂得些法術的算命先生,能夠看到神仙打架,已經可以說算得上是自己的造化了。
要說再多,算命先生卻是不敢奢求的。
萬法隨緣,他要是敢開口,光是憑著張春天的這一茬,方才那位仙人就極有可能當場把他打下十八層地獄也說不一定。
不說這邊的算命先生是如何感慨著自己的福氣的,單說另一邊放出靈識去徐長安。
徐長樂沒有跟上來,他纏著墨戩打上了天。
找張春天的事情,他交給徐長安了。
比起自己,徐長樂更清楚最想要見到張春天的人是誰,也清楚張春天見到他高興,但是見到徐長安會更高興。
可惜,他有這樣的自覺,不代表墨戩也有這樣的自覺。
總得有一個留下來纏住他。
“你又不喜歡小春天,為什麼老是非得跟我哥爭,跟我哥搶?你一個堂堂的魔界帝君,現在這種非常時期,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心裏都沒有點‘嗶’數嗎?”
“......”墨戩抽了抽自己的嘴角,隨後毫不客氣的一道靈力劈向了徐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