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的靈力果然可以操控半喪屍人,張春天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往後退了一些,拉開了自己跟麵前這一屋子半喪屍人之間的距離。
那些喪屍人仍然是站在他的對麵,一動不動,隻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他們的眼神裏透露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孺慕。
是的,沒有錯,孺慕。
不管是男女,還是老少,都對張春天有那種小孩子看向和藹長輩時的愛慕和尊重。
說是尊重,其實也不算準確,準確的話,應該是敬畏。
張春天腦海裏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大段分析,自從他解除了安天那道最後封印,他就發現自己越來越會揣摩人心。
揣摩的思維還是無意識的,他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麵想,偏偏腦袋裏麵就是會有的沒的冒出來這些。
就像是他的身體裏麵,有另外一個人,在用的腦袋想這些事情。
他不由得有些愣神,自己當初和徐長安在遇到吸血鬼那件案子的時候,跟無皮鬼對上,當時的他也像是不受控製一樣,認得徐長安要他認的經咒,更在使用後直接暈死過去。
事後,徐長安對此的解釋是他靈力特殊,體質特殊,隻讓他老老實實的待在他身邊不要亂跑。
至於根本,卻是從來沒有說過一絲一毫的。
“求......求求你!殺了我!”半喪屍人群裏麵突然響起了一道微弱的男聲。
張春天的思緒被打斷,他抬頭循聲看過去,發現發出聲音的是半喪屍人群第一排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男人。
就是那個沒有了雙眼的男人。
眼睛是一個人的心靈,這個人心裏的很多真實情緒都可以從他的眼睛裏麵看出來,並且也沒有辦法隱藏。
可是這個男人沒有了雙眼,張春天也還是從他青白的臉上感受到了徹骨的痛苦和絕望。
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嘴唇更是咬出了半黑半紅的血水。
從眼睛流出來的,不知道是血水,還是混了血的淚水。
似乎是能夠感覺到張春天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男人又朝著他重複了一遍自己先前的話。
“求求你,我求求你,殺了我。我好痛苦。”
張春天的心髒猛地收縮了一下,他手腳冰涼的對著男人急切道:“你別怕!我有治愈異能,可以治愈你們的!”
這些被喪屍病毒感染了的半喪屍人,跟他先前在公路樹林裏救下的六子一樣,都是可以被他的靈力治愈好的。
男人的身體猛地一震,他哆嗦了下自己的嘴唇,心情很激動。
但是很快的,那種激動就平複了下來。
他緩緩搖頭道:“我好了,也活不下去。你殺了我,救你能救的。”
男人其實說得沒有錯,他不光是沒有了雙眼,連右手胳膊也沒有了,兩條腿上更是被其他半喪屍人咬得坑坑窪窪的。
他光是站著,就已經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你讓我試試。”張春天沒有殺過人,他在遇到嚴小雪他們那行人時,動手解決過的,都是喪屍。
欺負嚴小雪的那個異能者,他也隻是把他打得受傷暈過去,讓他沒有時間糾纏他。
他說完,也不等那人拒絕,瞬間沉下心來將自己體內的所有靈力都催動了出來。
張春天閉上眼睛,在自己眼前的一片黑暗意識裏,想象著自己輸出的靈力編織成了一張大網,將房間裏所有的半喪屍人都包裹在了裏麵。
‘砰砰砰’的一陣爆炸響動後,房間四麵和頭頂的白熾燈管全部一一爆裂開來。
然而整個實驗室房間裏麵並沒有陷入黑暗,而是被一片大盛的白光包在裏麵。
先前跟張春天求死的那個男人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包裹在一片溫暖水流裏,整個人都變得輕盈了起來。
身上的疼痛,竟然也在這樣的狀態之下,漸漸減輕。
最讓他感覺到驚愣的是,他眼睛的部位,隱隱有了發癢的跡象,更慢慢的像是有什麼從他被挖掉的雙眼裏麵長了出來。
心裏陡然生出一股希望來,男人不由自主握緊了自己雙手的拳頭,卻很快呆住。
他的右手胳膊,是連胳膊帶手整隻被其他人撕扯下來吃掉了的。
所以根本不可能會做得出握拳的動作,可是他結結實實的握住了。
男人慌忙低下頭去一看,發現被他舉到自己身前的,的確是他的右手手掌。
而他的整隻右手胳膊,還是完好無損的長在他的右邊身體上。
什麼叫做欣喜若狂?男人在隨後反應過來自己的雙眼可以看到東西以後,霎時間又哭又笑的淚如雨下。
他可以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