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這樣,其他被張春天靈力籠罩著身體的半喪屍人也是一樣的。
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恢複了神智,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樣混沌。
身體上的傷勢和殘缺,也都跟著痊愈,和從來沒有受到過傷害一樣。
可是他們都知道,自己身上經曆過的一切,都是真真正正存在過的。
他們被S市市中心救助基地的軍方,本來該是保護他們這些普通人的S市軍方當做了實驗的小白鼠,被迫接受了喪屍血液的注入。
人和喪屍本來就是不同的兩個物種。
喪屍的血液裏麵有喪屍病毒,他們被迫接受了針劑注射以後,都被關進了這麼一間囚禁他們看他們互相攻擊的實驗室裏。
人心究竟要肮髒到什麼一種地步,才能夠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張春天不知道他們當中的治愈情況,隻閉著眼睛努力耗費靈力去治愈他們。
所以當他聽到其中有人發出慘叫聲後,才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兩個,很多個看上去是恢複了正常卻衝向牆邊撞牆身亡的普通人。
有男的,有女的。
小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傻傻的看著牆邊滿地的血汙。
張春天愣在當場,身上的靈力隨著他心境的波動開始有些不穩。
“你們在做什麼?!我救你們,不是讓你們活下來後,再自己親手了結掉自己的性命的!”
他的話音剛落,剩下那些躁動的人群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張春天,眼神各異,但是內裏的感激不是做得了假的。
“我們是好起來了。”先前跟張春天求死過的男人笑得苦澀,他指了指實驗室地上的血汙。
“可是,我們曾經在這間房間裏麵都做過什麼,我們沒有忘記。”
“我從來都不會想過,自己竟然會吃同伴的血肉。我吃過人肉!他們也是!他們接受不了,所以才會發瘋!”
一句一句,字字誅心。
張春天沉默了,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開解這些人。
什麼樣的安慰,都在這一刻變得很蒼白無力。
他想,如果換做他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員,在重新有了生機的情況下又知道自己殺了人還吃了人肉,怕是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他們當中有在他出現之前勉強苟延殘喘活下來獲救的,自然也有在他來之前就被撕成血塊被吃得幹幹淨淨的。
如果是他,他要下個活下來,必須得有一個信念支撐著他,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要比他愧疚死者更重要的事情去等著他做。
“你們都還有家人、朋友、戀人。”張春天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繼續向他們身上輸送靈力治愈。
大部分的人是都好得差不多了,可是還有幾個沒有好全。
張春天見以男人為首的眾人神色黯然,他想了想,給了他們一個活下來的念頭。
“你們的命,都是我救的。我沒讓你們死,你們都沒資格死。”
人在很多時候,往往都是需要一個能夠令自己找到心安的理由,來維持自己心裏的那一個平衡點。
沒有人是真的想死,除非真的被逼上了絕路。
而且當一個人,或者是一群人的尋死作為被打斷,要他們再次鼓起勇氣去自殺,是很困難的。
張春天這句聽上去過於霸道的話,對於他們來說,卻是另外一種程度上的救贖。
他的話起了作用,在場的其他人,沒有再往牆上衝過去撞牆。
張春天鬆了一口氣,他往自己正前方,也就是這一群人的身後看了過去。
那裏是一片水泥牆,但是從外麵看進來的話,他記得很清楚,是一片玻璃窗。
張春天搞不懂這房間裏麵的牆壁是用什麼材質做的,他本來是想看看外麵的情況的。
畢竟他靈力爆發出來,爆掉了這一整間實驗室的所有照明光源,沒有道理會不引起這個地下實驗室裏負責人員的注意。
可是在他治療的期間,並沒有發現有外麵的人采取什麼行動。
他根本就沒有受到什麼幹擾。
這一點,是最讓張春天覺得驚訝和奇怪的。
他心裏進行各種猜測的同時,也沒有停下對眾人的治愈。
在輸出的靈力盡數往回流轉身體後,張春天收了手。
靈力返回身體,就說明了這些人當中沒有人身上還帶著傷,都被他治愈好了。
靈力沒有了治愈的功效,自然會回到他的身體裏。
隻是說是回到身體裏,張春天耗費的靈力卻是大半,回到身體裏的少得可憐。
他的臉色較之先前,也要蒼白得多。
“你們準備一下,外麵的人,要不了多久應該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