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時候淘氣,在路上野跑的時候,不心被腳下的石頭絆倒,每每這個時候,媽媽都會走過來,將萬方扶起,然後用手一麵輕輕揉著摔倒擦出的青淤,一麵往上麵吹氣,嘴裏還會念叨:“包包散,包包散。”

好像隻要那麼念叨之後,在疼的青包也不疼,在流血的疼痛也會忽略不計。

柳旭又伸手揉了揉萬方的額頭,有些歉疚:“萬方不轉身就好了。”

“啊?”萬方根本就不知道,或者還沒能趕快回歸到現實中來,麵對他突然蹦出的一句話嗎,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柳旭苦笑了一下:“啊什麼?撞傻了嘛?”

萬方有些委屈:“明明是你的錯,你還萬方呢?”

“電梯來了。”柳旭指了指開聊電梯門,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好讓萬方進電梯。

這個有些尬聊的話題就著被他悄無聲息地轉移了,不經感歎他處處讓人感到輕鬆和舒適的相處方式。

在下樓經過保安室的時候,保安大叔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用著那縫隙裏閃出的墨光,將萬方從頭到腳全部掃視了一遍。

心有戚戚焉的萬方,隻感覺到瞬間身上的千瘡百孔,而千瘡百孔,竟然是來自別人目光惡意的打量和掃視。

萬方想回應給保安大叔兩個惡毒的眼神,可鑒於他是個半截身子即將入土的人,加上他的擔憂和擔心全是為了柳旭,心中的那份怒火也就漸漸地平息下去。

保安大叔卻好像並不理會萬方給出的善意,從陰涼舒爽的保安室走出來,站在門口,湊身過來,在萬方和柳旭之間來回打量了一番之後,嘖嘖搖頭:“那你們這才上去10多分鍾不到,這麼快就下來了?”

柳旭一麵摸著兜裏,一麵點點頭。

保安大叔的臉顯出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憐惜和遺憾:“那也太快了!年輕人啊,還是呀多鍛煉身體,保重身體才是。”

萬方在一旁聽著,隻覺得雲裏霧裏的,隻好將目光看向柳旭,隻見他摸兜裏的動作卻是一頓,頭卻漸漸地低著,臉上有些紅暈。

等到他將感應卡往門上一晃,幾乎是連拉帶跑的,將萬方從區的門口,一路疾走,期間頭也沒回過,那感覺,就像是拉著自己的鍾愛犬狂飆拉溜兒。

到達電影院的時間很是緊湊,幾乎沒有浪費一點點的時間,取票,進場,一點也沒有冷場。

那場電影,或許是因為快要到中午的緣故,場內的看客都是稀稀拉拉地坐著的。燈光在萬方們剛一進場的時候,就暗了下來。

柳旭不緊不慢地跟在萬方身後,亦步亦趨,沒有靠很近,也沒隔很遠,正當萬方焦躁地摸著牆麵一點點往台階上走的時候,他卻不知何時走到萬方身畔來:“是七排七、八座吧?”

“嗯。是啊。怎麼了?”萬方彎著腰,繼續就著銀幕打過來的亮光摸索著繼續往上走。

“你走過了。”柳旭笑聲地提醒,然後伸手過來抓住萬方的手腕。

本來被場內空調吹的有些涼意的手腕一點點被他掌心的溫熱緩緩慢慢地侵蝕,萬方緊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僵在原地,進退兩難。

萬方任由著他抓著萬方的手腕,跟著他往座位那邊走去,卻不想那時候銀幕上的一點昏暗的光一閃,沒有了。

腳下也不知踩了個什麼東西,萬方憑著腳下的感覺踩過去的時候,卻不想踩到了邊緣,慣性地一滑,身子也支撐不住地往前一傾,在萬方腦子一片空白的時候,卻不想被人一把用力抓住了另一隻手。

有著這隻手的力量支撐,萬方慢慢地直著身子,才感覺到雙手此刻正被緊緊地抓住,恍然大悟之後,才將手腕扭了扭,試圖掙脫出來。

可很顯然,抓住萬方雙手的人,並沒有因為萬方手腕上別扭勁兒而鬆開手,反而是用力往他身前一拉,在萬方的額頭即將再次體會親密接觸的時候,卻恰到好處地停止了身體的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