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看?”
“沒有。”他笑著說,“很美,隻是一時有些不習慣而已。”
“陳墨,我們該去赴約了。”
蕭山是S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蕭宅在S城某個山上的別墅群裏。因為我前麵的一番折騰,抵達那裏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三十分鍾左右,足足遲了半個小時。
管家把我們引進了客廳,隻見一名雍容華貴的女子正坐在客廳喝茶。
她的神情淡然,氣質溫婉,倒是讓人感覺很舒服。如果猜得沒錯的話,她應該就是蕭山的妻子。
管家走了過去,極有禮貌,“夫人,陳少爺和朱小姐來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等管家離開以後,蕭夫人站了起來,淡淡一笑,“兩位請坐。”
我們坐了下來,陳墨便開門見山地說,“蕭夫人,我們的來意我在前天就已經跟你提過了。”
“我知道,你旁邊這位朱小姐想要見我的丈夫。”蕭夫人緩緩地說,“這件事,我的丈夫也是知情。隻不過他剛剛才睡著了,還希望兩位能夠多擔待一下他這個病人,在這裏等一等。”
既然來了,那肯定是要見麵。別說等幾個小時,哪怕是等幾天,我也願意。
想到這裏,我笑了笑,“沒關係,我們等。”
聽到這句話,蕭夫人看了過來,“朱小姐,你跟你的母親真的很像。不僅模樣很像,就連氣質……也很像。”
“我是她的女兒,自然像她。”我有些好奇,“不過聽蕭夫人的語氣,你似乎見過我的母親。”
“的確。”她輕啜了一口茶,“你母親,大概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
漂亮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淒涼一生。
看樣子,她若是長得稀鬆平常人生會不會要走得平坦一點兒。
我點了點頭,“我的記憶裏,她也是最漂亮的女人,隻可惜漂亮並沒有讓她的人生順利一點兒。”
蕭夫人的臉上微變,旋即神色如常,然後話鋒一轉,“朱小姐,我不知道在來之前陳少爺是不是已經跟你提及過,我的丈夫現在病情很嚴重。”
“他提過,尿毒症,需要換腎。”我笑了笑,“不過你們是有錢人家,找腎源應該很好找,也不缺治療費,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問題。就算找不到合適的腎源,一星期兩三次的透析,也能繼續活下去。”
隻不過那透析的滋味嘛,生不如死。
她臉上有些不自在,但沒有理會我的話,隻是自顧自地說,“透析治標不治本,醫生還是建議做腎移植手術。”
“既然是醫生建議,那還是遵守醫囑為好。做了腎移植手術的話,隻要預後好,沒有多大的問題。”
我大概猜得出來她想要說的話,但就是不想戳破。
然而,她卻鍥而不舍,“朱小姐,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醫生說,如果有血緣至親捐獻腎髒的話,隻要配型成功,排斥反應相對而言要小。我和我丈夫一生沒有孩子,所以……”
我打斷了她的話,“那隻是理論上的說詞而已,就算不是血緣至親的髒器,移植成功的例子也不少。”
想要我捐一個腎給這個素未謀麵,還害了我媽媽一生的男人,想都不要想。
可是,她偏偏要異想天開,“朱小姐,你我都知道,其實你跟我丈夫有血緣關係。如果你願意捐一個腎給他的話,以後蕭家的產業都會交到你的手上。”
“不可能。”我笑了起來,“你既然同意我們過來,想必也對我們有所了解。你一定知道我旁邊的這個男人,也就是我的丈夫,是陳氏的繼承人。所以我對蕭家的那些產業完全沒有興趣,還不至於出賣自己一個腎。”
蕭氏產業的確很大,但終究比不過陳氏。
她麵色尷尬,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一時間,客廳氤氳著一絲奇怪的氛圍。
我看著她,有些同情,畢竟看樣子她很愛自己的丈夫,但也隻是同情而已。
大概過了幾分鍾,她還不死心,“朱小姐,血緣終究濃於水,他是你的父親,你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蕭夫人,你們之所以同意我們今天來拜訪,歸根結底就是想要說服我捐獻一個腎出來,對不對?隻可惜,我的的確確要讓你們失望了。”
“就算我和你丈夫真的有血緣關係,那又如何?他不過是在造人的過程中捐獻了一刻精子而已,隨後這三十幾年,我們連麵都沒見過。這突然就問我要一個腎,是不是太無恥了?”
我的口不擇言終於讓她有了脾氣,“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呢?”
我正要反駁,這時候從樓上走下來一個傭人,“夫人,老爺醒過來了,說讓朱小姐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