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很正式,但是又很有喜劇效果,我剛準備嘲笑他一番,卻感到脖子後麵一陣冰涼,感覺一截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貼在皮膚上,我當時條件反射地尖叫了一聲。
“誒你別動”陳修文朝我這邊衝過來。
看到他有些慌張的樣子,我感到心裏發虛,便伸手到後背上去摸,那東西被我碰得動了一下,我當時差點沒給嚇死。
“我靠這什麼東西啊!”我那時極其不淡定,就差哭出來了。
“膽子那麼小呢你,就是一個塑料做的模型而已,讓你別動再動掉衣服裏了。”陳修文跑過來,一手擒住我的胳膊,一隻手伸到我脖子後麵去抓。
“你放屁,他分明會動!”
“模型怎麼會動呢,是你自己在動,我說你別抖了你這樣我抓不到。”
他說得雲淡風輕,而我真真是嚇得渾身發抖,抖了幾下,那東西居然,真的從領口直接滑到了背上,關鍵是它居然動得更明顯了,是的它在動,完全是個活物,還在我背上窸窸窣窣地肆意遊離著。
“是蛇啊!”我當時後背就涼了,這個王八蛋沒有在開玩笑,他真的養了一條蛇,而這條蛇現在正在我背上到處亂爬,那種涼絲絲的觸感簡直要命,我全身骨頭都酥麻了,我當時唯一的動作就是脫衣服,一邊脫一邊蹦躂到床上,企圖在一頓狂跳中把它給甩出來。
“你別動你別動呀”陳修文有點急了,“它很乖不會咬人的,你這樣會傷到它”。
“陳修文你王八蛋”我近乎歇斯底裏地罵他,我真想當時就上去扇他幾耳光,可是那時候,我正在他的床上,以一種近乎瘋狂的勁道脫著自己的衣服。
陳修文早就被我這陣仗嚇得躲到一邊,他兩隻手捂著眼睛,朝我喊:“你別脫了再脫我什麼都看見了。”
當時哪裏管這些,直到把那條蛇從衣服裏摔出去,我才發現自己差點沒把內衣給脫了,這個場景實在是少兒不宜,但這不是高潮,高潮是房間門一下子被推開,易川大概是剛剛回家,聽到我殺豬般的叫聲急忙趕過來,一進門,就看到了不堪的一幕。
我的臉當時就紅到了脖子,第一個反應是拉起陳修文的被子檔在胸前,易川沒有說話,他以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從我看向陳修文,再從陳修文看向我,他那刀削斧劈一樣周正的臉上稍有不悅,彼時陳修文還以一個雙手捂臉的無辜的姿勢退守在書桌旁邊,所以現在的情況,怎麼看怎麼像是我想占陳修文的便宜,但是他誓死不從的樣子。
意識到這一點以後我更加慌亂,張了張嘴企圖向易川解釋現在的局麵,可是沒有等我開口,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門離開了,我的嘴還停留在即將說話的姿勢,被一記響亮的關門聲給噎住,差點沒把自己給噎死。
最可氣的是陳修文那廝,終於把手從臉上拿開,驚魂甫定地捂著胸口,“哎喲喲,薛雨楠,你要我怎麼說你呢,這光天化日的,你說說。”
“你滾蛋,轉過頭去。”我順手撈了個枕頭扔向他,沒工夫再罵,當務之急是穿上自己的衣服,但是那條蛇此時正安然地躺在我衣服上,一動不動。
沒辦法,我隻好又對他說:“你轉過來,拿走這小王八蛋。”
他如獲大赦般衝將過來,看都沒看我一眼,直直奔向他的蛇,寶貝兒似地捧在手心裏,“孫子,孫子”地叫著,我差點沒氣的吐血,他可真會取名字。
陳修文又轉身背對著我,我才開始穿衣服,他一麵安撫他的蛇,自己還樂顛顛地笑起來,我問他:“你笑什麼?”
他一邊笑一邊說:“看不出來你那麼剽悍哪,你有沒有發現自己一緊張就爆粗口。”
我又抓起一個枕頭扔了過去,“奶奶個腿兒的,就爆了怎麼著吧,我跟你說陳修文,你被解雇了。”
“別呀,我什麼都沒看見,真的。”他一急便轉過身來,我衣服還沒穿好呢,這下子才是真看見了,隻見他的臉瞬間憋得通紅,又加上一句“沒看見要害。”
我快被他氣死了,咬著牙惡狠狠地說:“我不想再見到你了。”說完麻利兒跳下床,打開門走了出去,還故意把門摔得很響以示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