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正往碟子裏麵裝菜,一聽到門鈴,已經是以最快的速度過去開門了,卻依然是引起了不滿。
林老太太以挑剔的表情看了看我,沒說話。
而站在她身後的劉叔,也跟整容失敗的僵屍臉一樣立在那裏。
我一看這陣勢,簡直覺得他們是來搞笑的嗎!
但是她再怎麼樣,也是林至誠的奶奶,而且看起來,她在林至誠的心目中的地位,比林正還要重要得太多。
所以我作了一個“請“的姿勢,我說:“林老太太,裏麵請吧。”
她拄著怪張往前走了一步,轉而對劉叔說:“小劉,你到車上等我。”
門被關起來之後,她走得顫顫巍巍搖搖欲墜的,讓人一看就覺得她會不會隨時摔下去這樣。
我剛剛拖了地,雖然開著空調吹,也生怕地麵上還有水漬,就顧不上那麼多了,就伸手去扶了她一下。
老太太可不樂意了,她冷冷地說:“少給我獻殷勤,我不吃這套,以後也不會往遺囑上加上你的名字。”
我竟然無言以對!
林至誠這一家子到底是啥奇葩啊啊啊啊!
我就是怕她摔扶她一下而已,哪裏想到她在遺囑上麵加我的名字啊啊啊!
吐槽歸吐槽,但是我還是生怕她摔了,所以我固執地扶著她往沙發那邊走,將她穩穩地安置在沙發上之後,我才慢騰騰地說:“林老太太,要扶個人我就想別人給我什麼好處的話,那我就天天啥也不幹去馬路上候著了。我是剛拖了地,地滑,你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林至誠會慌。”
她大概沒想到我還敢頂撞她了,那眼神,複雜得我形容不出來。
氣氛在這樣一度僵持中,有點兒折磨人,我隻得繼續打破這樣的沉寂說:“林至誠早上出差了,這時候應該在飛機上,聯係不上。”
我喊林至誠林至誠的慣了,也一下子沒在她麵前改口過來。
老太太一下子又不樂意了,她用特別淩厲的眼神看了我一下,質問的口吻說:“你都是林至誠林至誠直呼林子的全名嗎?”
我被這樣的眼神看得特別不舒服,但是總覺得這個老太太離開了大梅沙那邊的豪宅之後,其實看起來也沒多少的難以接近。
沒再多囉嗦,我點了點頭。
顯然是不爽我的,但是她不知道在想什麼,沒再發作,而是掌控全場的語氣說:“坐對麵去,我是有事找你。”
我才剛剛坐下,林老太太就從她挽在手上的小包裏麵掏出一個u盤甩給我說:“你自己看。”
我狐疑地瞥了她一眼,想從她的臉上發現一些端倪,卻一無所獲。
心有忐忑,我走進臥室把筆記本抱出來打開,將這個u盤鏈接上去,一打開就看到有個小小的文件夾。
一點進去,我愣住了。
上麵是我跟吳開宇抱在一起的照片。
拍照的角度,應該是從消防道那邊撲捉的,這樣的角度讓我們看起來貼得近而曖昧,而照片上麵吳開宇的表情,是介於深情與難過之間,他的表情讓整個場麵看起來像是情侶之間的那種難舍難分。
我那一天雖然喝得不多,但是整個人處於混混沌沌的狀態,也確實沒有注意到吳開宇的表情。
現在這樣一看,我的心說不出的難受。
這樣的難受,一半來自對吳開宇的愧疚以及無力感。
而另外一半,來自切身感受到林至誠對於楊橋的那種濃重的虧欠感之後,一下子心疼林至誠內心的掙紮。
正當我本末倒置地陷入自己的思維世界裏麵,林老太太不滿地幹咳了一聲,她冷冷地說:“我是知道林子今天出差了,才直接找上門來問清楚你怎麼回事。你別以為我一個半截身體都埋下土的人老糊塗了。既然嫁給了林子,就好好檢點一下自己的行為。你原本就配不上他,是我為了讓他高興才力排眾難讓他娶你,你最好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做好你應該做的事,別做出辱沒林家家門的事!”
我這才被拖拽回來現實,望了望林老太太,我直接坦蕩蕩地,語氣很客氣,但是那些話卻很不客氣地說:“我不清楚林老太太是從何得到這些照片的,但是我可以說,當時林至誠他在場,我是經過他的允許,才在家門口,為了表示謝意,擁抱了對我亦師亦友,更像家人的一個朋友。林老太太,我知道您對我存在著偏見。在您的心裏麵,您肯定覺得林至誠是頂頂好的,一般的女孩子配不上他。我很讚您你的看法,因為我也覺得他特別好。但是他再好,他也是個普通人,他有權利選擇一份簡單普通的生活。我配得上他或者配不上他又有什麼關係,我覺得找一個般配的人對他來說特別容易,但是能自主選擇就很難,真正為他好,就別再整天針對著我,用多出來的時候跟他好好溝通好好交流,幹嘛非要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整天弄這些那些有的沒有的!難道在您老人家看來,你的孫子的目光就那麼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