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恒和清璃詫異相視,兩人視線都落在兒子的小臉兒上……
這小子真是被佟絲刺激得不輕,竟說出這麼一番成熟到驚天動地的話來!
蘇涼玉失笑,亦是沒想到自己竟被一個小娃兒教訓得如此灰頭土臉。
她卻不怒反笑,更為曾孫這幾分膽氣而歡喜。
“都瞧瞧,皇後把小皇子教導的多好哇!小小年紀便為我大周百姓著想,當真是我大周百姓之福!哀家開心,來,這杯酒,咱們為小皇子,為皇後——幹了!”
一杯酒喝完眾人才放鬆下來。
慕容瑚忙堆上笑,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所幸璃兒來了,否則在座的愛卿們,怕是無緣再上明日的早朝了。”
清璃正示意宮女把飯菜端下去重新加熱,乍聽此話,不禁看了眼宇文恒。
“母後,皇上不是無緣無故發怒的。兒媳剛才進門時,便忍不住疑惑,為何好好一出慶功宴,會惹得辛羽小姐與環長公主在太皇太後的寢殿外大打出手!”
“外麵打起來了嗎?”慕容瑚口氣雖然驚訝,卻並沒有詫異女兒惹禍的本事。
宇文梵也忙爭搶著道,“那女子還說是環長公主攛掇她獻舞。梵兒細想良久,實在想象不出,那女子如何恰到好處地摔在了父皇麵前。就在剛才梵兒和母後穿過庭院時,聽宮人們議論說,辛羽小姐摔得還相當驚豔呐!”
宇文恒滿頭黑線,擦都擦不幹淨了。兒子這張小嘴兒也真是毒辣,這分明是逼供呢。
完全可以想見,若是他和什麼女子有了孩子,這小子怕是第一個揮刀大開殺戒……
這淩厲卻又不討喜的脾性,卻又是遺傳的他。
“兒子,那事兒已經過去,為父也沒有讓那女子得逞。”
“兒子剛才還在尋思呢,若那女子今晚侍寢了,便不會與環長公主打架了。”宇文梵說完,無視父親的尷尬,大眼睛幽冷地看了眼獨坐於雕花鳳凰椅上的老婦人,咬牙切齒地道,“母後懷著身孕,誰若是敢在這個時候讓我的母後不高興,我就定殺誰,我不管她到底是什麼人什麼身份。”
素來不喜歡在人前開口的宇文啟胤寬慰道,“梵兒,你放心,有皇祖父在,沒有人會為難你母後!”
“皇祖父,您若是能護著我母後,我們一家何故搬到宮外?母後給父皇孕育三個孩子,還得叫百官來評判她的對錯,這些事落在史冊上,豈不是被人嘲諷皇族太刁鑽?!”
宇文啟胤啞口無言。
清璃忙道,“梵兒,吃點糕點吧,來的路上,你不是很餓嗎?”這小子的話實在太多了些。
宇文梵這才繃著小臉兒閉上嘴巴。
宇文恒寬慰拍了拍他的肩,“兒子,你放心,父皇在呢!不是還有你麼!咱們兩條好漢,還保護不了你母後?”
“自然能保護得了!”小家夥雖然這樣說,卻沒吃糕點。
慕容瑚忙道:“佟絲,你過來,和梵兒、朦朧一起在哀家身邊坐,給哀家說一說,哀家的梵兒是怎麼救你們的?”
佟悅臨尷尬抬頭看了眼階上,見前一刻還在暴怒的皇帝陛下正對他的寶貝皇後笑得溫柔如水,著實有些不適應。
佟絲乖巧地扯了扯父親的袍服,“爹爹……太後叫我呢,我過去嗎?”
“去吧!說話注意分寸。”
佟絲站起身來,上去台階,見太後拍身邊的空處,她忙繞過桌案。
朦朧卻搶先撲到祖母懷裏。
慕容瑚看出佟絲畏懼宇文啟胤,便把朦朧送到宇文啟胤懷裏,主動伸手攬過佟絲,捧住小丫頭的小臉兒,讚歎地笑了笑,“倒也難怪那些人牙子瞄準了這丫頭,著實一個美人胚子。塔娜,悅臨,平日你們出門,可要看緊了才好!”
塔娜和佟悅臨忙開口應著。
宇文梵無聲冷哼。那丫頭是缺心眼兒,才被人拐帶了去。
清璃注意到兒子一臉別扭,忍不住揶揄道,“皇祖母平日可沒少疼你,過去一起坐吧,也和皇祖父說說話。”
他瞥了眼一身紅衣的佟絲,“我喜歡陪父皇母後一起坐。”
蘇涼玉涼聲道,“孩子離不開母親,也著實不是什麼好事,過於嬌氣了!”
蘇世雲在階下已然聽不下去。
“梵兒素來是能吃苦的孩子,否則,也不會有太皇太後這場慶功宴了。太皇太後,您說是吧?!”